時間倒退到早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連薄霧都還未散去,院長辦公室的樓梯間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飛了停在扶手上休憩的白尾渡鴉。
“阿爾伯特!”
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鄧普斯沖進了屋,軟呢帽加黑西裝,手上還握着個看着就很危險的手提箱。
“你為什麼每次回來都要打扮得像一個西西裡黑手黨?”辦公桌對面,阿爾伯特把椅子轉了過來。“《教父4》缺群衆演員,你去臨時頂替了一下?”
“像嗎?”風風火火的鄧普斯被他說得一愣,打量了一下自己。“我們那兒的人都這麼穿。”
阿爾伯特懶得解釋,一般人看他這造型估計是想直接報警,生怕他手提箱一打開就有黑道聖徒們最愛的“湯姆遜”滾出來。
“我還以為你後天才能回來,不多陪陪薇薇安?”
“沒必要。”
“吵架了?”
鄧普斯擺了擺手。“别老那麼悲觀,我的意思是……薇薇安已經從波托菲諾跟着我一起過來了,我們在學院附近租了一間公寓。”
他把手提箱放下來,打開,箱子裡并沒有一把滿彈的沖鋒槍,隻是一堆普通的旅行物品,他從衣服的隔層裡找到了一個玻璃瓶,扔給了阿爾伯特。
“巴西産的上等阿拉比卡咖啡豆,薇薇安花了半個小時研磨成粉,加了點可可粉和堅果碎粒。”
那是個很漂亮的瓶子,用了防水紙加彩帶封口,瓶身還貼着一張手寫字條“親愛的阿爾伯特先生,新年快樂。”
望着這歪歪扭扭的字體,阿爾伯特莞爾一笑。
“警告你别亂喝,”鄧普斯按住玻璃瓶。“這玩意可有我一半!”
“你這麼急着跑過來就是為了送咖啡?”阿爾伯特把瓶子搶了過來,放進了茶櫃裡。
鄧普斯失神片刻,然後一拍大腿。“差點忘了……你都不知道我們今年招到了什麼學生!”
“教務長的位子你也坐了四年,哪一個天才值得你這麼興奮?”
“不是一個,是一群!”
鄧普斯躺在會客沙發上,翹着腿就開始掰手指,“門薩俱樂部引薦的神童,測試智商高達185;來自法國的新科擊劍冠軍,而且是剛滿19歲就參加了u23的佩劍比賽……對了,還有校董洛朗伯爵的獨女艾米麗,從小就是天才,估計你也聽說過她的大名。當然,他們中最重要的是……”
“索利雅。”
“是這樣的沒錯,但從目前來看……”
鄧普斯的舌頭僵住了,他忽然意識到剛剛那個聲音并不屬于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而阿爾伯特已經撐着手杖從座位上站起來,朝着房間裡的第三者伸出自己的右手。“歡迎回來……費舍爾·史密斯。”
話音未落,他就被人抓住衣領提離地面,一旁的鄧普斯震驚地從沙發上滾了下去,他根本就看不清,剛剛一瞬間他的視覺神經居然隻捕捉到了一個模糊的殘影。
“冷靜點史密斯!”他立刻爬起來想沖上去解救好友,卻被男人空出來的一隻手輕輕一推,身體扭了幾圈後又跌坐回沙發上。
“告訴我,阿爾伯特……你還要利用多少人?”
費舍爾仰望着他,卻像巨神在俯瞰蝼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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