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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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刷着題，好讓自己心境平和的楚鳴謙全然不知自己被寄予厚望。等做得差不多了，他看一眼時間，距離直播開始還有半個鐘頭，于是停下了筆，想着自己現在是做點什麼好。過去一周，這個時間他都還在厲承鈞的書房裡，兩個人各占一張桌做自己的事情。雲姨訂的桌子“喝了。”楚鳴謙回答道，“剛剛司機先生把藥送回來了，我現在正在做題目。”厲承鈞聽着他的聲音，站在書房外面想，做題這個答案真的一點都不令人意外。他向着二樓盡頭的陽台走去，皮鞋踩在地毯上，腳步聲都被吸收了。走廊上沒有其他人，厲承鈞一邊走一邊問道：“今天晚上在家吃飯吃飽了嗎？還有不舒服嗎？”楚鳴謙的孕吐隻是在早上，一天裡的其他時候他都不大會，可是哪怕是在厲承鈞的家裡，看着他吃那麼多東西，好像也完全沒有吸收，連雲姨都對厲承鈞感慨，說少年一點都喂不胖。這樣吃不胖的體質，女孩子們應該會很羨慕了。楚鳴謙想了想，把自己剛剛開冰箱被熏得差點吐的細節隐瞞了沒說，隻說道：“吃飽了，我妹妹做菜很好吃的。”他這麼一說，厲承鈞就想起那天在山上見過的少女，比楚鳴謙要小好幾歲。在家裡不是依賴哥哥下廚，少年的弟弟妹妹懂事的程度，有些超出厲承鈞的預期。等來到陽台上，徹底遠離了大宅裡的聲音，在面前的隻有夜晚亮着燈的花園。厲承鈞在夜風中點了一根香煙，楚鳴謙聽到他打火機“叮”的一聲，猜到他應該又是在外面抽煙了。厲承鈞的煙瘾不重，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跟他的香水混在一起，形成了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哪怕他不在面前，楚鳴謙隻是拿着手機，也能感到仿佛那陣成熟的、隐然帶着撩撥的氣息就在自己鼻端。正想着，就聽到厲承鈞的聲音響起，說道：“寶寶想爸爸了嗎？”楚鳴謙：“……”他坐在書桌前拿着手機，感到自己的臉“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這是在楚鳴謙得知自己懷孕那天之後，厲承鈞第一次這麼明确提起寶寶。理智上，楚鳴謙知道他說的“寶寶”指的應該是自己肚子裡的那個，但是感情上卻不是這樣。他一時間竟分不清這是不是某種kk，還是厲承鈞真的在問一個四周大的胚胎會不會想他？楚鳴謙這邊被哽住了，而厲承鈞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對這句話還有微妙聯想，隻是覺得那邊安靜的時間太長了，于是叫了他一聲：“鳴鳴？”聽到他叫自己，楚鳴謙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然後才回過神來。他把手機從一邊耳朵移到了另一邊，确定了當厲承鈞叫“寶寶”的時候，指的就是自己肚子裡的寶寶，叫“鳴鳴”的時候才是叫自己。他用手背貼着自己的臉試圖降溫，然後想起了剛才的家庭會議，便對厲承鈞說：“我告訴家裡了。”厲承鈞将香煙從唇邊移開，拿着手機思考了幾秒，才問那頭的少年：“你告訴你弟弟妹妹了？他們怎麼說？”他知道楚鳴謙很重視家庭，他弟弟妹妹的意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不過想了想，現在自己這樣打電話過來，他的語氣還能這麼平靜，中間還能走神，說明他弟弟妹妹應該沒有說出什麼過激的話。果然，隻聽少年說道：“他們說讓我好好把寶寶生下來，不用顧慮其他，他們甚至還想自己賺錢能養活自己，減輕我的負擔。”厲承鈞聽他小聲道，“兩個傻孩子。”“他們不傻。”厲承鈞眼中浮現出了笑意，撐着欄杆說道，“他們像你，你把他們兩個教得很好。”所謂言傳身教，他的弟弟妹妹才會這樣獨立，這樣能夠扛起責任。“沒有，我沒有那麼好的。”楚鳴謙聽着他的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明明隻是普通的話，怎麼在厲承鈞說來就能那麼像情話，“我隻是做了哥哥應該做的事。”厲承鈞在那頭似乎笑了起來。楚鳴謙聽見他的笑聲低低地傳來，然後對自己說道：“長兄如父，你是個好哥哥，以後也會是個好爸爸。”厲承鈞說着，心裡想，既然楚鳴謙已經跟他的弟弟妹妹說開了，那麼之後就該讓他搬過來自己這邊住，也可以差不多去給他辦休學手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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