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黑暗面所賜,上帝養成了醒來後感知四周的習慣。很好,這裡是大聖堂。很好,周圍沒有天使的氣息。他的身下是禦座,不是床,創世之書趴在膝蓋上,應該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銀色的睫毛微動,上帝睜開一雙金色的神之瞳,繃緊的身體略放松下來。在經過幾次刺激後,上帝已經不敢輕易相信黑暗面的節操了。&ldo;創世之書,他昨晚做了什麼?&rdo;&ldo;唔……&rdo;創世之書困頓的被喊醒,翻開書,調出昨晚的記錄。上帝把創世之書擡起了一些,閱讀上面簡短的内容:&ldo;一個晚上盯着路西菲爾殿下發呆,而後莫名其妙地發笑,獨自在禦座上睡着了。&rdo;上帝放下書,說道:&ldo;怎麼看上去更加不對勁了。&rdo;創世之書在空白處寫道:&ldo;黑暗面還罵了你一句,&lso;死心眼,睡着了也不讓吾碰他&rso;。&rdo;上帝了然道:&ldo;這樣就正常了。&rdo;創世之書:&ldo;……&rdo;上帝,敢情他不罵你就是不正常了?把創世之書合上,上帝冷靜地說出黑暗面的性格,&ldo;吾讨厭黑暗,他讨厭光明,吾讨厭破壞,他讨厭和平,他若有什麼時候能看吾順眼,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rdo;創世之書懵逼地說道:&ldo;你們是怎麼和平相處了這麼久?&rdo;上帝冷然道:&ldo;吾比他強。&rdo;在這一點上,分裂出來的意識永遠不可能超過他。正如這世間光明勝過黑暗。接着就是上帝白天的日常,看世界,看天堂,看天使,最後看風景。創世之書隻能陪着他到處亂看,偶爾把風景畫下來。當然,它畫的最多的還是各式各樣的天使。作為一本書,它實在無法理解上帝宅在大聖堂不出門的原因,即使是喜愛天堂的路西菲爾,每隔幾年都會給自己放個長假,去凡間四處走一走。隻有上帝,隻有這位至高神連門都不出,寝殿也不去,坐在禦座上仿佛就能坐一輩子。每次它問上帝的時候,上帝都說:&ldo;吾不适合出去。&rdo;創世之書忍不住多嘴一句:&ldo;不如在恒星天也建立一座神殿。&rdo;上帝屈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他一下。恒星天?他沒有興趣見熾天使以外的天使。時光如流沙,一轉眼就又到了上帝該指導路西菲爾學神語的時候。上帝不知道該不該誇贊他的天使‐‐路西學什麼都很快,包括某些不該學的東西。再次來到圖書館的路西菲爾,坐在各類語種的書籍之中,桌子上,鋪開了幾本厚厚的筆記本,裡面寫滿了對于神語的理解和記錄。柯蒂斯路過的時候,都輕手輕腳,極為小心,以免打擾對方。他能夠看得到,這位尊貴到不能觸碰的殿下,身上洋溢着溫柔的氣息。情緒化作顔色,暖色調的色彩布滿了周遭的空氣,不再是冷硬疏離的蒼青色,宛若一幅美麗動人的油畫。唯有面對神的時候,熾天使長才會展露這樣的一面。柯蒂斯會心一笑。走出路西菲爾所在的圖書區域後,他朝另外幾個探頭探腦的智天使說道:&ldo;噓。&rdo;【不要發出聲音,禁止過去。】智天使看懂他的意思,臉上一紅,紛紛腼腆地跑了。柯蒂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本精靈族的通用語看了起來。對于神語,他也很感興趣,奈何學習神語的基礎條件太高,他還是從精靈族的通用語開始惡補比較好。圖書館的語言區域,響起天使清雅的嗓音。&ldo;我愛你。&rdo;&ldo;……說錯了。&rdo;&ldo;吾神,這不是&lso;敬愛&rso;的意思嗎?&rdo;&ldo;不是。&rdo;上帝否決了這一點,該扭正的還是得扭正。路西菲爾雖然無法看見上帝,卻保持側耳傾聽的姿态,這世上一定沒有哪個比他還要聰慧好學的天使了。上帝岔開話題,&ldo;你若敬我,不必說出口。&rdo;&ldo;吾神聽得到我心底的尊敬嗎?&rdo;路西菲爾向來順着他,沒有再提之前的話。隻是他把神語裡的【我尊敬你】記下,以免以後再次說錯。上帝答道:&ldo;吾看得到。&rdo;金瞳倒映着那雙蒼青色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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