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懂了,老闆是個皇商,開那個店就是為結交朋友用的,完全沒靠茶樓賺過一分錢。”
掌櫃聽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問:“楚大掌櫃,接下來怎麼辦?”
商賈最重要的是信譽,霖鈴閣的早茶這才開幾天呢,說關就關哪能行。可這麼耗下去賠本,掌櫃也心疼。
“接着開,”楚伯言簡意赅,努努嘴,“把堂食取消,門面擴一點,吃的都擺出來,除了那些個精緻糕點,再添些熱騰騰的東西,煎餅果子、金包銀什麼的,食盒做漂亮,這朱雀大街到處是急匆匆的過路商旅,價格再平民點,把端茶的小厮通通叫來打包。”
掌櫃恍然大悟:“人流就是銀子,薄利才能多銷。懂了懂了,楚伯要是能常來霖鈴閣看我就好了。真是聽君一席話……”
“行了行了,我教你這麼多,念在你算是為了霖鈴閣好。”掌櫃的“勝讀十年書”還沒來得及出口,楚伯便擺手,一副趕着出門的樣子說,但前腳剛邁步,又想起什麼,回頭:“對了,還有一事。”
掌櫃以為他又要傳授生意經,忙伸脖子垂聽。
隻見楚伯伸一食指虛空對掌櫃腦門,猶如佛祖度化——
“銅钣上釘鉚釘——一是一,二是二。你對霖鈴閣費心是費心,但這馊主意也是真馊,這樣吧,下個月工錢扣一半,當作懲戒。”
掌櫃:??!!
“我有急事,走了哈。”話畢,人已如風一般刮走了。
*
風風火火的楚伯要去的正是丁府。
此刻,李非跨進屋裡,小心避開腳下散落滿地的雜物。經過一夜,他已經從小倩和林姨之死的悲傷裡緩過來,站在木闆床邊。
這是小傑的房間,典型的少年人,簡單、敞亮,沒任何裝飾,雜物在屋裡随意堆放着,泥瓦匠的工具甚至和鞋子臉盆堆在一起,還有不少垃圾。
“小倩在信裡說已經認定他就是如意郎君,打算這輩子和他在一起。”李非歎口氣,“但她言語裡也擔心被心上人知道過去,他會有什麼感想,還能接納她嗎,小倩問過我這些問題。”
殷莫愁說:“你怎麼回答。”
“過去是過去。”李非說得斬釘截鐵,“我勸她趁早坦白,如果對方真的愛她就不應該介意。如果介意就該趁早分開。”
殷莫愁說:“但她猶豫了。”
李非眼裡藏不住的遺憾和惋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倩在風塵中這麼多年,見過多少男兒都不曾心動,卻陷在這麼一個看似淳樸天真——内裡邪惡的人。”
這句話觸動了殷莫愁的内心,良久,方道:“知己難尋……”
“殷先生,殷先生……”這時有人喚道,“府外來了個官爺,說找您。”
“誰?”
“不知道,高高大大的,看着像武人,哦對了,是個獨臂。”
“孟海英,我的家将。”殷莫愁對李非說。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殷莫愁一笑:“我很快回來。”
看着她筆直修長的背影遠去,李非忽然愣了下神。昨晚種種,輕盈得像一個夢。
丁家的護院早把這掀了個底朝天,該搜的、不該搜的角落都搜了,據說藏在晦暗永不見天日的旮旯角落的蟑螂窩都被扒出兩三個。小傑如何還有秘密,應是藏不住的。但李非多疑,不輕易信人,要自己來看。好聽點叫親力親為,難聽點,叫天生操心的命——何況今天一大早,丁偉頂着倆黑眼圈來告訴他,密道攻進去,可小傑壓根不在裡頭。
丁府就這巴掌大的地方,小傑能去哪兒?
李非總有預感自己能在這屋裡再扒出點什麼來,當然不是蟑螂窩螞蟻窩。
至少得是個鳥窩!
他從矮矮的木闆床上起身,開始一寸一寸打量。
先開衣櫃——應該不能叫衣櫃,隻是放衣服的單層小櫃子,櫃子裡全是粗布料的衣服,都是些平時穿的,洗到發白,被昨天來搜查的護院們翻得亂七八糟,還有濃厚的汗味。這小子,穿過和沒穿過的衣服混放,真夠邋遢。李非嫌棄皺眉,捏着鼻,兩根手指夾起一件件看過去。
他想起殷莫愁對小傑的評價:
不追求生活上的享受,也不圖金銀錢财。出能當殺手,入能當苦行僧。有這等本領,卻日子過得苦兮兮,到底圖什麼?
這讓他想起去過的一些地方,那裡土地貧瘠,莊稼難種,民不聊生。可當地的窮苦百姓卻願意将大部□□家捐給寺廟。
——越窮的地方,信徒越虔誠。他們狂熱地頂禮膜拜,獻出一切,隻因為寄希望于下一世。
李非心裡歎氣,到底怎樣才能得到信徒所期望的“下一世”?似乎是永遠也到不了的彼岸。為了這個遙遠的希望,信徒們卻渾然不知自己辜負了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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