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還這麼年輕,正是一個人經驗和精力最佳結合的狀态。為什麼忽然就開始退居二線。以至于外界傳聞皇帝陛下表面上依舊重用殷帥,但背地裡削減她的權力。
常年患疑心病的李非不由想,功高震主的臣子,古往今來有幾個好下場?
殷莫愁和李非兩人就這麼勢均力敵沒分出個輸赢來,靜默的對峙讓空氣都要發出滋滋聲。
“你剛才不還說天家無真情,”殷莫愁的語氣裡有一絲玩味,“陛下登基時要倚靠殷家,現在朝局穩定,忌憚我功高震主,鳥盡弓藏。隻是不得已還靠我制衡那些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說完,殷莫愁還露出很認真的表情,小聲說,“這大實話我也隻對你講。”
對付左仆射劉孚?她“代管”一年相印,老宰相氣得差點沒中風過去。
李非嗤笑:“少來。陛下會忌憚你?他知道你是個女人這秘密,你若心懷不軌,随時可以公布此事以治你欺君之罪,或許還能連老殷帥都牽連。雖說不敢殺你,但讓你退出朝堂是綽綽有餘。畢竟沒幾個人能接受女人當兵馬大元帥。”
殷莫愁見其不吃剛才那套,又轉為悠然說:“那麼就是我累了呗,不想在朝堂和你們這些對女人有偏見的臭男人混。這人啊,熬一年不累,熬十年就累了,伴君如伴虎,小心一年不難,小心一輩子太難。這些年我為陛下做夠多,想躺在功勞簿上歇歇——也學學你那懶散與疏狂。”
“——别逗我了。”李非失笑,“前面說陛下猜忌你或許能騙騙朝堂那些人。但您殷帥何許人也?會說累了不想幹了撂擔子了?這些話怕是沒人信。若說您原本就是個纨绔,隻是皇帝陛下借來拉攏殷家勢力也就罷了,但偏偏您少年成名,文能辯倒老宰相、武能打退北漠狼。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當年先帝膝下幾個皇子各有千秋,奪嫡之争十分慘烈,我父王正是因不忍見骨肉互鬥,才選擇永不回京。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這皇位,是撿漏撿到的。所以當年剛登基,并不被看好,皇室不服,群臣亦不從,齊王造反帶兵都打到皇宮裡,四面八方都在觀望,就是沒人來勤王。隻有你。隻有你殷莫愁一人毫不猶豫來救駕。你殷家的兵都是從北境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血戰兩天,突破齊王封鎖。”
“别别,别亂誇人。我隻是個普通人,我的實力來自殷氏家族,家族的實力是先輩積攢的。秦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内,而我能在二十歲生擒北漠大可汗,那是殷家畢四代人的努力,也是先帝苦心孤詣幾十年之心血——試問沒有強大的國力和軍備,我們前線拿什麼打仗。”殷莫愁攤手,“算了,我怎麼說你都不信,王爺你那麼能浮想聯翩,就自己慢慢想。”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非得殺死齊王。齊王也是先帝和太後所出,是皇帝的親弟弟,我聽說你毫不猶豫一劍刺他個胸口透心涼,從此叛軍潰散,稱得上一劍定江山。這魄力殺性,可真淡泊名利呢。”
這回,她森然地道:“當年朝中支持齊王的不在少數,齊王不死,難保齊王黨不東山再起。齊王案是聖上逆鱗,我勸你還是别再探究。水深,小心把自己卷進去。”
那開玩笑的語氣已經變得冷冰冰,沉默片刻,殷莫愁神色慢慢緩和:“我是為你好。”
“好吧,”李非知趣,一哂,“殷帥有什麼要我做的盡管說,我一個生意人,兵馬沒有,眼線、金錢多得是。”
難得他戲谑口氣添了誠意。
殷莫愁:“那先多謝你。”
李非不再作無謂試探,他偷偷盯殷莫愁颀長的側影,如霜月色勾勒出她柔韌的面部線條,冷冷的,可她嘴角翹起的樣子,又天然帶着俏皮。從表面看,看不出她多思慮。就像十年前,煙花絢爛的夜裡,她也是如此神秘。
樹梢一隻徘徊的孤鳥,驟然起飛行遠。
“到了,”殷莫愁停下,看了看手裡锵铿燃盡隻剩一點紅星的香,“從丁立山所在的東院走到這裡仆人住的西院大概七百三十步,正好耗時一柱香。”
“丁府的護院半夜巡邏是每炷香一輪,東西兩院交替來回,一會兒東院那邊的該過來了。”李非說。
果然沒多久,護院經過,也是和上個一樣隻看他們一眼就走了,不敢多問,由此可見丁立水管教嚴格令行禁止,說要全府配合殷先生查案就是乖乖配合。
李非雙手抱胸,呈現放松姿态:“殺趙大夫的兇手找到了,太沒難度。”隻是當他又想起什麼,歎氣道,“我還以為小倩看上的人有多出色,看上去實在不怎麼樣。”
殷莫愁攤手:“可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認,證據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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