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我随父王去過西北,看過西北長鼓表演,一般來說,慣使右手的人,會将鼓别在左腰,左手控鼓,右手持鼓錘,反之亦然。可是,為什麼這些人将鼓挂于左腰,錘卻别在左腰後,鼓與錘放置同一邊,試問這樣要如何抽出并敲打。”
李非虛比了個抽出錘的姿勢,果然看上去十分别扭,又說:“從他們進殿到下跪行禮,始終保持這樣。那隻能說明,空出來的右手另有作用。除了表演,還想做什麼。
陛下讓其起身時,有幾個人不自覺以左手夾鼓,說明他們肩上不是一面簡單輕巧的鼓。最後,每個人脖子上的勒痕也證明上個推測。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鼓中藏物——除了兵器,我想不出有别的東西。”
那李非才十四五歲,出生在民間,頭一次進京面聖,就參加空前盛大的宮廷宴會,發現不妥後直接跑來找皇帝,也不怕猜錯,首先這份果敢警覺就值得贊賞。
皇帝頻頻點頭:“真是朕的好孫兒。”說罷又将慈愛的目光投向另一人,“莫愁,你又是如何看出問題?”
殷莫愁與李非同齡,以女扮男裝示人,英姿飒飒,年紀輕輕已經被指定為未來殷氏繼承人。
她沒那麼多話,隻将手一指:“請看這冰雕。”
殿内諸人因朝其所指看去。原來西域都護府此次除了獻舞,還奉獻一座冰雕。也是頗費心思,聽說找了能工巧匠,取的是大甯與西域諸國交接的玉湖水,結冰後,雕了座邊境集市模型,寓意與西域諸國友好通商。冰雕有房有瓦,有男有女,還有騎馬的商隊,連西域孩童紮的麻花辮、大甯孩童手裡的撥浪鼓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這玩意兒就是冬天裡,配上花燈,置于殿内給人觀賞用,嬌貴的很,溫度一上來,冰就化了。
“我曾随父帥去過西北剿匪,見過那玉湖水,玉湖最是純淨,但我細看,這冰雕卻有雜質。我想起回京時,看見護城河在改造,冶鐵的鋪子趁亂傾倒廢水,挺髒的……”
“所以你才懷疑歌舞團是假冒者。”
殷莫愁點頭:“刺客調包時殺了真正的進貢團隊,血濺在冰雕上,導緻冰雕消融……刺客可以找到制造冰雕的工匠,短時間内卻不可能找到玉湖水。由此可推測出,西域都護應該是無辜的,他先于進貢團隊抵京述職,對歌舞團被調包的事并不知情。所以從時間上看,刺客出現在都護與歌舞團分開後,而以殿内這座冰雕之精巧,京城能刻出來的雕刻匠屈指可數。”
這下子,連刺客的作案時間、幫兇都有了線索。
“妙哉妙哉!”皇帝不禁擊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帥氣的殷家少帥身上。
年輕的太子爺則悄悄朝着表兄殷懷豎起大拇指:你教出好女兒。
殷家兩代盛寵,看來到了第三代,隻會增加不會減少。殿内諸皇親貴族和大臣們亦跟着紛紛誇贊,變着法兒拍殷家馬屁,又恭賀皇帝得一賢孫,再得一名将之類。
掌控千萬人生命的皇者正在他的龍椅之上,雙目慈愛地看着眼前一對未來可期的少年人,大家都以為他會想出些賞賜時,皇帝卻忽然起身,說:“你們随朕來。”
所有人:?
接着,太子傳話,将李非和其父母、也就是大皇子夫婦,還有殷懷和殷莫愁召到殿後。
殿内諸人見皇帝離去,短暫地羨慕了下被單獨召見的幾人後,便漸漸放開吃酒,場面再度熱鬧。
殿後,皇帝下了道爆炸性禦旨意——
給李非和殷莫愁賜婚。
“啊?”太子滿臉不可置信,“莫愁還小啊。”
“是啊,莫愁明年還要随臣去北境大營。”殷懷小聲附和。
就這麼個女兒,哪個當爹的願意這麼早嫁出去。
“朕又沒說馬上成婚。”皇帝嗔怪,“太子你怎麼回事,不想人家跟咱老華家親上加親嗎!”
太子是殷懷親姑姑殷皇後所出,所以這裡都是自家人,皇帝說話收斂起霸氣,流露出親人間的自然。
“當然想。”太子弱弱,“但莫愁以後不是要繼承殷家嘛。”
“這有什麼,到時就公開身份,誰說将軍不能是女人!”
“可是……”
“陛下……”
太子和殷懷不可置信。
君王一言,震驚四座,皇帝又轉為柔和道:“莫愁必然嫁入皇家,不嫁給李非嫁給誰?難道嫁給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哥哥家當兒媳婦嗎?”這口氣俨然像民間掌握着偌大家業,兒子卻個個敗家的老父親。
“不不不,兒臣不是這意思。”
那幾個哥哥都還在流放呢,莫愁怎麼可以嫁入他們家。太子剛剛被立為儲君,人微言輕,連番被駁,隻好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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