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人員說完後,貼心的幫他們帶上了門。祁彧摸了摸鼻尖,眼睛落在那床上:“我真沒想到是這樣”季悠心裡頓時一軟,知道祁彧不是故意的,又怕他自責,所以準備故作輕松的安慰他幾句。誰料祁彧緊接着跟上一句:“大概是老天垂憐我吧。”季悠:“”但是已經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季悠隻能把祁彧推去書房,牢牢的帶上門,然後咬着唇抱上自己的睡衣,快速溜進了衛生間。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酒店的套房都這麼“良心”,衛生間全是玻璃搭建的,隻在中間有一大條磨砂,卧房和衛生間當中隻隔了一個洗手台。哪怕把百葉窗拉上了,季悠還是覺得一點都沒有封閉的感覺。她利索的脫了衣服,快速塗了沐浴露和洗發液,然後囫囵把泡泡沖掉,身子還沒有完全擦幹淨,就趕緊套上了睡衣。然後她抱着換下來帶着火鍋味道的衣服,輕輕推開了衛生間的門。祁彧還沒從書房裡出來。季悠稍稍松了口氣。她閃身出來,頭發的黏在脖頸上,水珠順着皮膚滾進衣服裡。“我洗好了,你出來吧。”她挽了挽長發,翻出酒店的吹風機,然後插在洗手台旁邊,準備對着鏡子吹頭發。祁彧聽見聲音看了看時間:“怎麼這麼快?”他推門走出來,季悠正把吹風機打開。強勁的熱風瞬間吹走了她臉上的潮意,巨大的噪音将祁彧的聲音壓得快要聽不見。季悠眯了下眼:“想快點休息了。”祁彧放下手機,走到她身後,伸手撩起她一縷潮濕的頭發。“我來。”他從季悠手裡接過吹風機,動作輕柔,神情認真的給季悠吹着頭發。透過擦得光亮的鏡面,季悠能看到祁彧的眼神。他專注的托起季悠的長發,漆黑的瞳孔映出她細瘦的肩頭。季悠乖乖的站在那裡,随着濕發漸漸被吹幹,她透在鏡子裡的模樣也越來越清秀。剛剛洗過澡的臉蛋還是溫熱發紅的,睫毛纖長,眼睛裡好像沁了水,嘴唇粉紅濕潤,實在是楚楚動人。但那天晚上她們雖然睡在幾乎沒有距離的兩張床上,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季悠縮在被窩裡,為了明天的考試專心醞釀睡意,而祁彧靠着抱枕,時而查查攻略,時而看向季悠的睡姿。他沒有做任何越矩或讓季悠不适的舉動,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等來找感覺。陳聰隻跟季悠說了一句話:“祝你好運。”除了好運,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告訴季悠的了。季悠點頭回道:“你也是。”預備鈴打響,所有考生回到自己的座位,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考試注意事項朗讀結束,考試正式開始了,敲擊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個不停。誰也沒有空閑注意,北京下雪了。這座城市很少下雪,有時候一整個冬天都不見得能看到一場雪。考試到了一半,天色已經慢慢沉下來,落地的雪花化了又落,落了又化,最終也很難留下點什麼。而此刻擁擠的北京站外,并沒有因為大雪的下落,而有一份半毫的清閑。站外廣場的地面變得格外濕滑,薄薄的雪面上印着交錯斑駁的腳印,很快就要過年了,有不少外地打工的農民,為了錯開返鄉高峰,早早買了回去的車票。窩在西側自助取票廳角落裡的男人低着頭,睜大溝壑叢生的雙眼,将一張嶄新的身份證放在了機器上面。很快,身份證識别,從機器裡面吐出一張北京至柏市的車票。男人捏着身份證和車票,對着昏暗的雪光仔細看了看,然後裂開嘴滿意的一笑,轉身出了取票廳。男人穿着黑色長款羽絨服,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細碎的雪花落在他厚厚的皮帽子上,挂在袖子的褶皺處,遠遠看去,他仿佛一個淋了芝麻的巧克力冰棒。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他仿佛入了水的魚,再也找不出一點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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