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肯放過爸爸一點兒的錯誤,所以一邊幹着手裡的活兒一邊從什麼地方走出來點破他語言中的失誤。
爸爸為人家寫字,一不要錢,二不要東西,隻要人家一副笑臉和幾句好話就行。那年頭兒,來人大多數會眯着笑眼遞上一支煙,嘴裡說着同樣的一句話:“老佟,求倆字”……每逢這樣,爸爸便很興奮,并煞有介事地翻出一本發黃了的線裝書來看一會兒,然後,再将來人帶來的紅紙裁成條狀,袖子一撸,手兒便“龍飛鳳舞”起來……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媽媽才會露出一種欣賞的目光看着爸爸的臉。而爸爸,這個時候卻很“牛氣”,對媽媽的贊許目光“視而不見”,當然是一種故意的視而不見……
來求字的人大多也沒有什麼條件,也不太通文墨,隻求字面上有一些吉祥的意思就可以了。那年頭兒,大家的日子都過得很緊巴,過年,有白面餃子吃着,大門上有一幅紅紅的對聯貼着顯示着喜慶,就算是日子很幸福了。
可見,幸福和幸福之間,是有可比性的。
冬事(四)
也許是站在地上太久了,瑞雪漸漸感到有點兒冷了。正當她想去看看那個待在書桌旁邊的小鐵爐子裡是否還有火在燃燒時,那個穿棉軍裝的青年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沒有站在那兒等待,而是朝着瑞雪走來了……
看着他走來的面孔,瑞雪有點兒恍惚,恍惚中,覺得有一股暧暧的風兒吹開了自己心房的門,盡管那門很沉重也關閉了許久……
她為自己的這種感覺不解。
“和辛醜接觸了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瑞雪被自己的思想吓了一跳!
後來,聽他說,他第一次站在那兒時,就發覺了站在門邊兒上的瑞雪,當然看清楚的隻是她的一雙眼睛,一雙明亮又好奇的眼睛迫使他又回來了,一點兒目的也沒有的迫使。
幸虧他還有一個使他堂而皇之回來的理由——來請趙辛醜輔導他那準備考大學的妹妹的數學課。她的妹妹各門功課都不賴,就是數學不頂事兒。
他的棉軍裝已經被雪花兒打濕了,瑞雪說你将外面的罩衣脫下來烤烤吧,他說一會兒就幹了,而且棉衣很厚,水也不會滲透到裡面去(其實已經滲透到了襯衣)……
“脫下來晾晾也好,要不,會得感冒的。”
“沒……沒關系,我年輕,火旺。”
瑞雪不知道他所說的“火旺”是哪個地方的方言,隻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年輕力壯抗得住寒氣。後來,瑞雪多少次的聽他說過他“火旺”,但卻意思不同了。
“那麼……那麼你坐下吧,我去為你倒點熱水來。”
暧瓶裡的水已經不太熱,那是昨天晚上燒的。但是,當水濺出一些滴在手上時,瑞雪還是感覺到有點兒燙。
“趙老師知道……知道我來找他的……他說讓我來等待他。”他接過水杯的手有點兒顫抖,水也灑出了一些在桌子上。
瑞雪趕緊拿一塊新毛巾去揩拭着,因為桌子上放着一塊玻璃闆,下面壓着瑞雪單獨的,以及她和佳甯合拍的一些非常好看的照片(瑞雪自己認為),她怕水滲到下面的照片上,事情就不太好了。
“我來……我來……”他顯然為自己造成的失誤窘迫。
後來他說,他就是在瑞雪拿着新毛巾揩桌子那一瞬間愛上她的。他說她那一雙淳樸明亮的眼睛讓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人在哪兒了?腳下有一種踩到雲霧裡飄乎乎的感覺……瑞雪雖然不太相信世界上有這般速度的愛情,但終還是相信他的話語裡面有大部份的真誠。因為,他說這話時,那眼睛裡的光芒那樣灼人那樣使她不敢去有其他的想法兒。他的眼睛裡的灼熱是他的武器,進攻瑞雪那顆柔軟的心兒的武器。
他說他叫邵軍生。
她說聽你的名字就能猜測出,你是軍人的後代。他說我不僅僅出生在部隊裡,我還曾經是個軍人。
“軍人?你在部隊當兵還是當幹部?”
“我在部隊幹了六年,剛剛提升了副連長就……就轉業了。”
“剛剛提升了副連長你就轉業了?你為什麼不在部隊幹下去?”
“噢,是因為……因為我有胃病,不能再适應部隊的環境,所以……所以就回來了。”
“噢,是這樣啊,那你回來多久了?”
“噢,半年多……半年多一點兒。”
“噢……挺可惜的。”
那天他端着杯子喝水時,就用一種慢條斯理的聲音對瑞雪說他從小就生在部隊的家屬大院裡,是聽着部隊的軍号聲和部隊的操練聲音長大的,而且也養成了一天不聽着那軍号聲一天不聽那些當兵的操練聲音,就覺得心裡少了什麼似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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