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店裡放的是和風輕音樂,曲調哀美。
一水間的選歌不會特意照顧顧客的閱讀環境,全憑店長喜好。有段時間店長迷上RockandRoll,還大手筆地請來國外幾支知名樂隊進行現場演奏。
表演持續一個星期,所有人免費觀看。同時期,店裡的營業額水漲船高,卻也不抵樂隊的出場費,不過她從不在意盈虧,隻不過是圖個熱鬧。
“頭發。”眉目豔麗的女子,出聲提醒正在奮筆疾書的女生。
覃欲陳對上她揶揄的目光,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她将垂下來遮住眼前一半光線的頭發别至耳後。
葉遇,既是一水間的店主,也是覃欲陳的監護人。
“叩叩”,一旁的玻璃被人敲響,兩人齊齊望過去。
沈西洲身穿米白色V領毛衣,喇叭形袖口給毛衣添加了些複古感,裡搭一件高領打底衫,暗紋精緻,牛仔褲上扣着一條紅色腰帶,勾勒出她的窈窕腰身。
路燈下,女孩溫柔安靜。
覃欲陳向沈西洲招手,示意她快進來。
沈西洲很快來到她們身邊,原木桌上堆滿書籍和資料,她和葉遇打了聲招呼,轉頭笑問覃欲陳:“你在寫什麼?”
覃欲陳把新鮮出爐的筆記遞給她,開篇第一句就是:“又東二百裡,曰太山,上多金玉、桢木。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字談不上娟秀,卻也工整,下面用标注筆寫滿密密麻麻的注釋和個人見解。
“蜚。《山海經·東山經》。”覃欲陳沒有寫這段話的出處,沈西洲卻一語道破。
葉遇贊一聲:“對,博學多識。”
“不敢當。”沈西洲可不敢承她這聲贊。
這位的名字早在三年前,已經在華夏文學研究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聽她誇自己博學多識是要折壽的。
她轉身要走:“我是來買書的,你們忙。”
“什麼書?我帶你去。”覃欲陳跟着起身,沈西洲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覺得她應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順水推舟:“原版的《小王子》。”
沈西洲本來就有一本《LePetitPrince》,上星期沈相思借去後愛不釋手,她倒不是吝惜書不肯送,隻是那上面寫有當年自己的筆記,送出去不太合适。
索性今晚正好有空,她想着來“一水間”買一本新的《LePetitPrince》送給沈相思,也當是祝賀她節目入選。
全世界的語言既相通又獨立,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很多語言的語序和含義差異顯著,尤其是亞洲與歐洲國家的語言。
翻譯做到“信”尚且不易,何況“達”與“雅”,因此,翻譯後的文字再準确優美,都遠不及原版本身的意韻。
三姐妹閱讀國外的文學作品,如果是大語種相關,她們願意專門學習一門新的語言去閱讀原版,而小語種的文學作品,她們也會盡量尋找最合适的譯本進行閱讀,甯缺毋濫。
不過國内很多書店售賣的原版書非常少,一水間倒是多得很。
覃欲陳帶沈西洲去二樓,暖黃燈光暈得木制地闆透出暖意,顧客捧着書,或坐或站,好在空間夠大,沒有人擠占過道。
“書應該在左邊的第二個架子上。”覃欲陳背靠書架,手指往旁邊一指。
沈西洲走到書架前,彎下腰從下往上,一排排地搜找,覃欲陳的聲音在她身邊輕輕落下:“西洲,我可能早就見過我們的班主任了。”
沈西洲找到書抽出來,偏頭問她:“你認識?”
也不知道宋纾的傷口處理好沒有,想到某人,她眉心稍緊。
覃欲陳低頭看自己的藍色帆布鞋鞋尖:“開學時我就覺得她眼熟,可是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過于難堪,導緻我一直不敢确定,當初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我真心希望不是她。”
她似乎正在受某件事遲來的折磨與審判,面上自責,語氣愧疚。
無端的,沈西洲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沈家和葉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葉遇還曾是沈清和的學生。
當年,她收養覃欲陳後帶人登門拜訪,半大點的女孩站在大人後幾步的位置,惶惶不安地與幼年時的沈西洲對視,讓人一眼看穿她倉皇不安的命途。
“那等你确定了再說給我聽。”沈西洲知道覃欲陳告訴她這件事,不是因為覺得她和宋纾親密到享有對方私事的知情權,僅是因為她和覃欲陳的情分,讓覃欲陳本能地向最親近的友人傾述自己的不安。
買完書出門,外面下起小雨。
覃欲陳借給沈西洲一把墨藍色的折疊傘,清秀身影和雨傘一起溶進漫天夜色。
沈西洲回到家時,沈相思已經睡下了。她把書放到她的枕頭邊,又掖好被角,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她的卧室。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為病嬌吃糖 色衰愛馳 皇後的轉生日常 重生了,老婆死都不肯離 家雀 (綜同人)[慢穿]刺客系統 (曆史同人)當花木蘭遇到祝英台 撿條人魚當徒弟+番外 殿下,寵寵我吧! 覆舟+番外 四合院:我何雨柱,虐慘全院衆禽 我可愛的妹妹怎麼可能是兄控? 從偷星開始的铠甲 神雕:從桃花島開始習武 (劍網三同人)(策秀gl)無憂 不可言說的秘密+番外 要命,被禁欲大佬謀婚了 卿卿落在我掌心 八千裡路+番外 蘸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