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紀狣能回答她:“别忘記,這個孩子曾是一枚博石的宿主。”博石的宿主,一個無辜的孩子,現在正躺在這兩扇散發着消毒水味的大門後,不知生死。
“阿狣,”緩緩地吐氣,她感到背脊一陣冰涼,“他還活着。”因為這條通道上的鬼魂裡,沒有那個孩子。
附和着點頭,隻是,“博石的氣息真的消失了,”紀狣神情凝重,“七叔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它幽幽地回望身旁的女人。
博石逃離了山海,卻沒能逃離糾纏的厄運。
***
午夜的玉清,今天格外地安靜,營業中的木牌挂出沒多久就被撤下。晚到一步的來客面面相觑,沒人敢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便散去了。
靠着吧台,西王母笑眯眯地摟着孟宮羽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太過感激。
撤下木牌的正是西王母,不顧紀狣急吼吼的阻攔,陪她一同前來的還有颙。
她送來了一枚白色的棋子交給紀拈,玉質,散發着微弱的瑩光。
孟宮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一聲感激不足以表達此刻的心情。“我欠你一個人情。”她對西王母悄聲說。
當着紀拈的面,西王母回得很大聲:“免一周的酒錢可好?”
“好。”孟宮羽沒有拒絕。
紀拈正凝視着手中的白子,西王母的話他也一字不落地聽見。敷衍地點了點頭,“随便。”說罷,他拾起白子走向拐角處的樓梯。
“紀拈!”孟宮羽急忙叫住他,“你要把小石送走是嗎?”
不得已為之的決定,“他的魂魄已經很虛弱,如果不送他回去,日出前他就會消失,”從此世間無博石,山海無博石,紀拈别無選擇,“你們要一起來麼?”
颙看了看紀狣,見他點頭,便跟在了他的身後。
丹朱在猶豫,看着幽暗旋轉的通道,顯得有些煩惱。
“你不去送送那個孩子?”
如果說整個玉清誰與博石的關系稍微親近,必然是孟宮羽。但此刻,她呆呆地看着腳下卻一步未動?約莫再晚,可能連那孩子的最後一面再也見不到。西王母心疼地環住她:“傻瓜,這是我們的歸宿啊。”總有一天,她與她也會道别。
“小石說,他還有好多事沒做,還要考大學賺錢,”酸澀梗在喉嚨,孟宮羽不停地搖頭,“他還想和他的父親一樣,當個職業棋手。”
姐姐,來世請讓我當父母的親生兒子。
西王母蹲下身,接過丹朱默默遞來的紙巾,粗魯地扯了好幾張拍在她的臉上。
“沒出息,哭能解決問題嗎?哭就能讓那孩子回來嗎?”
丹朱贊同地頻頻點頭,剛想插嘴對上西王母的眼神,趕緊把嘴閉得牢牢的。乖乖又扯了兩張紙巾,恭敬地送到她的手上。
“你别忘了,博石寄附的那個孩子還在醫院沒有醒來,如果紀拈不送博石離開,那孩子也可能會沒命。”
猛地一怔,丹朱眼裡的震驚不亞于孟宮羽。
“您、您能說明白點嗎?”即使她阻攔,丹朱也一定要問,“博石隻是曾經附在那個孩子魂魄中而已,并沒有發生反噬。”
“意想不到是嗎?但紀先生想到了,不然他不會讓阿狣沒事就往醫院跑。”看他們的樣子,應是沒注意到,而她也并沒有危言聳聽,“寄附在人類身上,不管是妖還是亡魂,憑借的都是高于人類的精神力。控制一個孩子,即使陰差陽錯或者各種原因身不由己,即便如此,是博石的錯。”
第27章黑與白(三)
紙巾攥成一團,“不是,不是這樣的。博石是被别人害死的,那個孩子才會受到牽連。”孟宮羽無法認同她的言論,“他和那孩子一起來到這個世上,一起長大,絕不會像你說得那樣。控制一個孩子,博石他也隻是一個……”她的神色驟變。
冷靜地看着她發怒,聽着她駁斥,直到她自己親自說出那個字。擺在眼前的現實的确殘忍,可是,這就是真相。
丹朱黯然垂下羽翼,拖着沉重的身軀,退至角落。
“隻是什麼?說不出口嗎?我來幫你說吧。”
“不要說。”
“他是妖啊。”
不若平日的沒心沒肺,西王母笑得善解人意,隻是這份笑容,卻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白蠟燭流着悲傷的眼淚,一滴一滴填滿淺碟,藍色的燭火随鑽入門簾的晚風,忽明忽暗。今生池岸,一疊黃紙被點燃,飛飛揚揚灑落。
紀拈手持佛珠,端坐在一邊,他說要給博石念一段往生咒。即使她并不喜歡他的說辭,一時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語。
把離家出走和出家搞錯的男孩,模樣猶在眼前,隻是從今往後,能踏入玉清的那一縷魂魄,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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