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他懂什麼,張宗仆就拉開了車門,我以為他是要和我說話,沒想到這位根本沒看我,而是問德吉西北方向是不是還有鹽湖。德吉被叫了出去,張宗仆在外面指着幾個方向和他交談。我感覺很受傷,先前覺得好歹還有個德吉跟我一樣是小白,現在發現就連德吉都比我有用。張宗仆和德吉說了一會話,德吉好像很興奮,朝着一處高高的沙丘跑去。我百無聊賴地看着這群人各有各的事情,好無力,我……到底有什麼用啊!!!張宗仆走進了車,坐在我邊上。我往旁邊縮了縮,自從從藥店出來,總覺得他沉默的有些不同尋常。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好像憋着什麼火似的。我一想也能理解,無緣無故被訓了一頓,擱誰也會郁悶。他伸手揉了揉我小腿,“還好?”我“嗯”了一聲,又往旁邊縮了縮,“還好。”他伸手一拉,把我給扯了過去,一下握住我盤在座位上的光腳丫子,淡淡地下定論:“很涼。”我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局促。他握了一會,我的腳漸漸回暖。他忽然說:“那種藥不要吃。”“嗯?”他伸手從我口袋裡拿出那盒避孕藥,我一下抓住,搖頭堅定地說:“不行!我怕……怕……”“别怕,沒有事。”他把藥揣到自己兜裡,然後用剛揉完我腳丫子的手揉了揉我眉心。我沒躲開,握住他的手腕,“你把藥給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我真的……”“沒有。”他淡淡地說。“你怎麼确定?”“記得昨天晚上和你說的話嗎?男女交歡,中陰身入體才會有孕。”他說的太直白,我臉上發熱,不知所措。但他說我沒有懷孕,還是讓我懸着的心稍微安定下來。外面忽然響起歌聲,熱情而富有生命力的歌聲。我看過去,是德吉站在沙丘上,正沖着我唱歌呢。他的歌聲很好聽,我雖然聽不懂藏語,但還是一愣,因為那歌聲之中,好像有綿綿的情意,德吉看着我,眼神真誠純淨,很動情。我愕然,不是吧……張宗仆淡淡地說:“他當我是死的。”我尴尬地笑了一下:“這……這小孩就喜歡和我開玩笑。”他微微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他剛剛和我說什麼?”“什麼?”“藏族少年勇敢追求真愛,他說要和我公平競争。”我無地自容。他繼續說:“他還說,我雙腿不便,不能給你幸福。你正當青春年少,讓我不要耽誤你。”“他瞎說的,你别當真。”他捧起我的臉,“不過,有些事情好像确實有點麻煩……”我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眸,心裡狂跳,雖然大概猜出他說的是那件比較難以啟齒的事情,但還是下意識地裝傻:“麻……麻煩?什麼呀?”不跟我,你想跟誰?他盯着我看了一會,眼中含着一種複雜的意味。我有點瘮得慌,強笑道:“怎麼……了?”他伸手過來,我吓得一縮脖子,卻見他的雙指從我的頭發上夾下來一根枯草。“沒事。”他順便揉了揉我的腦袋,“待會我們要去别的地方。”我握住他的手,“你們要找什麼地宮?”“地下鹽宮。運氣好的話,我們可能會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會不會很危險啊?”“會。”“啊?”“對你來說會有點危險,所以要處處小心,不能單獨行動,知道麼?”我咳了一聲,抗議道:“你這是赤裸裸的鄙視。”說話間德吉的歌聲停了,他從沙丘上跑下來,滿面羞赧地看向我,又有點挑釁似的看了張宗仆一眼。我心中哀歎,這種場景可真是……一言難盡。張宗仆下車後給德吉回了個風輕雲淡的微笑,又與小叔和宋林泉他們說了幾句話。兩輛車,宋林泉載着谷梁燕,小叔載着我、張宗仆和德吉,往西北方向開去。行走在一片戈壁灘上,時速隻有三十左右,天漸漸黑了,坐了一天的車,我昏昏欲睡,忽然聽德吉在前面叫道:“到了!”我強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隻見一片青釉色的鹽堿地,在暮色之中散發着幽幽的光芒。下車,冷冽的風打在臉上生疼。我看到那片鹽堿地上基本沒有積水,是一片差不多幹涸的鹽湖,但面積很大,大約一個足球場的大小。湖對岸環繞沙丘,沙丘的影子落在湖面上,黑壓壓的影子在沉甸甸的暮霭之中做最後的掙紮。張宗仆看了看,與宋林泉對望一眼,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這裡應該就是他們要找到鹽湖了。德吉很郁悶,問我為什麼要來這樣光秃秃的地方,我也解釋不清。小叔指了個避風的平地叫我們紮帳篷,谷梁燕準備了三個帳篷。也就安營紮寨這點事情我還能打打下手,跑來跑去很積極地幫忙。我不由得感歎,人還是要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宋林泉和德吉生火,張宗仆在一旁坐着,他腿腳不便,自然沒人覺得他坐着什麼不幹是在裝大爺。宋林泉說雖然現在是冬天,蛇蟲鼠蟻比較少,但我們還是要小心。聽見刺啦啦的聲音,如果感覺聲音比較遠,就跺腳或者敲擊石塊發出聲音,把那東西吓走;如果感覺聲音比較近,那就盡量别動了。一般動物毒蟲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除非是它們感覺受到威脅。生好了火,我用小鍋下了熱騰騰的面條,幾個人圍着篝火而坐。德吉好像對我“勢在必得”的樣子,一屁股就坐在我邊上,叽叽呱呱跟我說個不停。我心裡苦笑,這少年是鑽了牛角尖,熱血上來跟自己杠上了。我旁敲側擊,他領悟不出來。其實我估計他也不一定真是對我有多喜歡,心中生了執念,那是說什麼也沒有用的,隻能等他自己醒悟。宋林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一邊吃面條,一邊調侃張宗仆:“你遇到勁敵了,節哀順變。”張宗仆面無表情,好像根本沒把德吉的熱情和我的窘境看在眼裡,沉默地吃他的面。我雖然面上無所謂,但心裡還是有點不爽。這叫什麼事?就這麼對我放任自流,他這得是多自信啊?其實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想法是有點不講理了。我難道還希望張宗仆和德吉打一架嗎?德吉還隻是個少年,要是他真的跟德吉打架,沒準我就又要腹诽他心胸狹隘不能容人。我瞪了宋林泉一眼:“吃你的面!”宋林泉幸災樂禍地沖我一笑,“是是是,主廚大人。怎麼之前沒覺得你這麼賢惠,這才幾天你都會做飯了。”“這是什麼話?”我擰着眉毛問:“下個面條很難麼?”我雖然懶散,但以為像做飯這種事情,隻要智商正常的都應該沒什麼問題。好不好吃是一回事,難道連燒熟都不會嗎?宋林泉瞥了谷梁燕一眼,笑而不語。我忽然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倆人之間好像有點怪怪的。那天還看見宋林泉從燕子的屋裡出來。心中微驚,想着在古樓的時候,宋林泉還和燕子嬉皮笑臉,插科打诨。這一路走來,他倒安靜了不少,也不知道燕子用什麼辦法給他治住了。想想也不奇怪,谷梁燕養蠱,她應該有很多種辦法叫宋林泉老實。谷梁燕一直沒說話,跟張宗仆差不多一個德行,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不過剛剛宋林泉看了她一眼後,她好像有感覺,斜眼瞟向宋林泉,“你看我幹什麼?”宋林泉一臉無辜,“沒有啊!”她哼了一聲,忽然微微一笑,“你是覺得我不會做飯?”語氣很輕淡,但極好聽,好像其中藏着什麼魅術一樣,引誘人不得不去細想她話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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