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生從玉葫蘆裡冒了出來,四仰八叉地癱在床上,已經是前胸貼後背的狀态了。一看到那張餅,眼睛一亮歡呼一聲,抓起來一口就吃了小半張,邊吃邊口齒不清地咕哝着:“姐姐……你對我真好……有好吃的想着給我留……哎呦,快餓死了。”我暗自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肚子,幽怨地看了小花生一眼,“你慢點吃,别噎着。”小花生連連點頭,一臉的感動。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宋林泉呢,連忙拿起來接了,哪知電話那頭卻傳來哭哭啼啼的吵鬧聲。我馬上聽出那人的聲音,有些驚訝,今天是淑姝訂婚的好日子,她怎麼這麼個語氣,滿心狐疑地叫了一聲“媽?”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破口大罵:“誰是你那下賤婊子娘,小雜種你問問你爸,是不是去找你那不要臉的親娘了……”我愣住了,看了看手機,确定是淑姝媽媽姚文秀的号。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哀嚎,嘈雜吵鬧一片,“哎喲喲,老沈你個沒良心挨千刀的,我原諒你勾三搭四弄出個私生女,辛苦二十年幫你養那狐狸精的女兒,到頭來你抛妻棄女找你那不要臉的小三去了,你個背時的畜生啊……哎呦……我還活不活了……”“嘀——”的一聲電話挂斷,我莫名其妙,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手機就又響了,這回是宋林泉。他上來劈頭蓋臉就問:“沈叔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我啊了一聲,“你說什麼呢?爸爸根本就沒給我打過電話。”“怎麼會這樣?沈叔的手機上顯示今天淩晨三點鐘,與你通話二十三分鐘。”我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淩晨三點鐘我人還在那雅丹沙山群裡呢!“我爸爸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頭的宋林泉沉默了一會,看樣子也有點懵。我急的又問了一句:“我爸呢?”“沈叔失蹤了,你快點回來。”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宋林泉說完就撂了電話。我翻開手機的通訊錄,一看之下不由渾身發冷,就見那上面顯示,今天淩晨三點十九分,與爸爸有一條通話記錄,通話時長二十三分十五秒!我瞪着那通話時長看了半天,直到手機黑屏。張宗仆在一旁擰着眉看着我:“怎麼?”過了好半天我才開口問:“那些……那些東西也會……接電話嗎?”他眯了眯眼睛,随即搖頭說:“不會,除非攀附人身。”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趿着鞋跑下樓。賓館老闆娘正坐在前台織毛衣,我心裡着急,上去就問這幾天有沒有人拿我的手機。老闆娘擡頭看向我,神情有些不悅,“小姑娘,我們草原湖賓館不會亂碰客人東西的,你可不要胡說啊!”“這幾天有沒有人進屋打掃過衛生?”“沒有,我們隻是普通民宿,不是什麼高級酒店。你手機不見了嗎?絕對不可能是我們拿的!”她說着指了指台前擺放的牌子,上面寫着“貴重物品請随身攜帶,丢失概不負責”的字樣。我搖頭解釋:“我的手機沒有丢,是有人在淩晨三點鐘接了我的電話。”老闆娘神色微變:“你要不要吓唬人!淩晨三點誰會接你的電話!”我想了想,這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就讓她幫我調一下今天淩晨兩點半到四點的樓道監控。那老闆娘本來不願意,又實在拗不過我堅持,隻好不情不願把二樓樓道的監控視頻翻出來。我先看了一下兩點五十五分的監控,那個時候應該是爸爸剛打電話過來,可樓道空蕩蕩的,并沒有發現什麼人進入那個房間。于是我倒着往前看,足足看到兩點半鐘,樓道裡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我又從兩點五十五看到四點,也沒看到有什麼人從房間裡出來。照這麼說,如果真的有人接了我的電話,應該是提前很久就進了屋,并且接過電話之後并沒有立即離去。張宗仆并沒有發現房間内有什麼異樣,那個人現在肯定不在裡面了。也就是說從四點鐘到我們回來的這段時間裡,肯定有人走出過房間。我皺着眉繼續往四點鐘後翻。那老闆娘看我還想繼續往下看,臉立即就沉了下來,“我說你還要看多久啊?不如你替我值夜好了?不會是你的手機壞了吧,三更半夜的誰會去接你的電話!”我歎了一口氣,想這也的确不是事,我們是下午五點多回來的,監控視頻還有十來個小時。我也不能一直在這看,敦煌那邊我得馬上回,跟她磨叽半天,把後面十來個小時的視頻拷貝到了手機上。張宗仆一直跟着我,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他也覺得很奇怪。因為這件事情有一個悖論,既然接電話的不是我,爸爸為什麼能與那人通話二十分鐘呢?接電話的那個人一定要說話聲音很像我才行,至少在二十分鐘内,爸爸一直認為是我本人在接電話的。其實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誰接了我的電話,而是爸爸到底在電話裡跟“我”說了什麼?宋林泉他們在敦煌,既然說爸爸失蹤了,肯定沒找到什麼線索,那麼關于爸爸去向的最重要的線索,應該就是在我手機上的這通電話上!爸爸那邊的手機上也顯示了這條記錄,應該就不是我的手機出了問題,這通電話肯定是存在的!我上網查了查,電信局可以查詢到通話記錄,但是查不到具體通話内容,除非提前進行錄音。爸爸失蹤了,連手機都沒有帶,不知究竟是自己主動去了哪,還是被人挾持了。我心亂如麻,一點頭緒都沒有,急的直抓頭發,忽然腦中一閃,想起爸爸之前在微信上還給我發來了幾張圖片!我連忙又抓起手機,點開微信中的圖片細細看了一遍,是敦煌遺書中的《三界九地之圖》!敦煌《三界九地之圖》是一幅豎長卷,從上到下描繪了佛家所謂的三界九地三千大千世界,由于某些曆史原因,現存于法國國家圖書館。爸爸肯定是要借這圖告訴我什麼,我盯着手機屏幕前前後後看了半個小時,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張宗仆在一邊對我說:“先回敦煌。”我心裡本來就窩着火,聽他這麼平靜的語氣,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一下子就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張宗仆搖了搖頭:“你别急。”我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你當然不急了!又不是你爹……你說你是不是知道我爸在哪?”他看着我沒有說話。不過我瞧得出來,他的眼神在說“不可理喻”四個字。這人什麼話也不必說,就自有威勢,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裡發虛,擡高了聲音問:“你看什麼看?”張宗仆轉過頭不再看我,走到窗戶邊上說:“那個接聽電話的人很可能會從這裡跳出去,錄像可能看不到什麼。而且,你就算真的發現有這麼一個人又如何?人海茫茫,何處去尋?”我知道他說的在理,可還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招呼小花生收拾東西走。開夜車上了高速路,月華如水,照着路兩端的鹽堿地散發着淡淡的青釉色。對爸爸的擔憂已經完全沖走了我的困意,路上一點也不敢耽擱,時速不下一百公裡。小花生聽我的安排,捧着手機在後座上看監控視頻。張宗仆則一直望着窗外的鹽堿地,不知在想些什麼。天剛亮時就奔到了德令哈。德令哈在蒙古語中意為“金色的世界”,是改革開放中崛起的高原新城。在一條巷子前我緩緩停了車,想去買些早餐。小花生一聽到吃的就兩眼放光,趴在我的腿上也要跟着去,我的大衣正好把他遮住。我就讓張宗仆在車上等着,一邊推門下了車。巷子破舊髒亂,老舊電線橫七豎八地懸在頭頂,被兩根歪斜的電線杆子支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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