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是那樣說的,“你這老洋騙子,我不指望你了,我要的東西我自己追,不用你給。”
十三歲時的大言不慚,充分表明我确實來自死不認輸的陶家,我不是野種。
晚餐時,我不輸的個性流露無疑。我在餐桌上向我家的女皇何美麗女士進谏,我嚼着白米飯發牢騷,“媽,你們給我取的什麼爛名,害我天天被人笑話,桃花桃花,我稍微犯了點錯大家就說我桃花癫發作了。剛才桃核還編故事取笑我。你們給我改名。”
我氣得又盛了一碗飯。
這時小名桃核的陶何生氣得也盛了一碗飯。她也急了,“姐姐能改的話,我也要改,再沒有比我的名字更難聽的名字了,陶淵和何美麗生的孩子,簡稱陶何生,虧你們想得出來,還被你們叫成桃核,”桃核狠狠得戳了戳飯,“我一想到魏叔叔每次吃完桃子吐出的桃核渣,我就全身發抖。好像狗啃了一半,接着又被一隻老鼠啃,那桃子啃得太難看了。”
我爸生氣了,溫文爾雅得瞪了一眼桃核作為警告,“桃核,要有禮貌,你魏叔叔不是狗。”
我妹咽下了口飯,刻意忽視我爸溫柔的警告,“那他就是老鼠。”
我家絕對的女皇何美麗終于怒了,用筷子點了點桌子,“桃核,不許亂說,你魏叔叔不是老鼠,他不過長着一對兔牙而已。”
我感到悲哀。我的家庭成員就是有這樣一種能力,可以瞬間把讨論的重點輕而易舉得轉移到類似于兔牙或者象牙上,我發自肺腑得感到無力。
我的家庭雖然民主,但卻從來不是為民做主。就這樣,改名提議在我數千次反抗後,又再度擱淺,那晚我吃了三碗飯作為抗議。
晚飯過後,我媽作為一個優秀的芭蕾舞演員,開始拉筋踢腿。而我坐在桌前拿出葉知秋的那支筆,用這支筆認真得在日記本裡寫下我和葉知秋的名字,然後用很大的愛心圈住我倆的名字,我想,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之後我開始做數學,我一度擔心自己被數學害死,但事實上,數學更害怕我些。
我爸走進我的房間,摸摸我的頭,仿佛這樣一顆花瓶大腦被他摸了一下,明天我的數學成績就能漲一分,所以他摸頭摸得很勤。我爸欣慰于我屢敗屢戰的數學精神,漾出慈父般滄桑的笑後,準備走出我房間。
我回頭叫住了他。“爸,我想問你個問題?”
我爸握住門把的手似乎抖了抖,忙不叠得說,“嗯?你說你說。”
此刻燈光橙黃,在光線影像的配合下,估計我年輕的臉泛着對于人生的巨大困惑,此情此景非常符合電影中的橋段。電影中,一個小女孩拉着父親說,“爸爸,我感到很痛苦。我想自殺。”
父親于是老淚縱橫,抱過孩子開始痛苦得嗚咽,“孩子啊,咱不死,咱不能便宜了那些惡人……”
我想象我爸抱着我說,“孩子啊,咱不死,咱不能便宜了數學……”,渾身瑟瑟抖了抖,真害怕此時悲情的光線會催生出我爸的老淚來,于是趕緊問道,“爸,為什麼有人喜歡在褲子上挂串鑰匙?”
可能我爸本來準備好與我讨論人生的哲理、生死的意義,但顯然他生的女兒是他文學人生最大的敗筆,隻在乎些雞毛小事,所以我爸滿腹生死倫理又硬生生得憋回了肚子。他皺眉想了半天,也悟不出别人腰間的鑰匙與人生有何關聯,于是淺淺得笑了笑,“可能他怕丢鑰匙吧。”
我轉着筆,望着微微飄動的窗簾,自言自語道,“那他為什麼有那麼多鑰匙呢?”
我爸的聲音在門邊悠悠傳來,“可能他家有很多門吧。”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來葉知秋是大戶人家來的孩子啊。
那一晚,亢奮折磨着我。我興奮得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結果四個小時後,又亢奮得睜開眼睛,窗外烏蒙蒙一片,我估計連雞都還沒醒。我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盯着家裡的天花闆,盯着盯着眼前居然晃出了葉知秋白淨的臉,朝我咧嘴輕笑,我就這麼看着,流出了口水。
我深知世上很多愛清,都是打着友誼的名号,在友誼的掩護下順利得孵出愛情的蛋。于是我對于跟葉知秋培養友誼的事,非常積極。但偉大的曆史告訴我們,要想成就著名的愛情故事,必須的環節是不停得出現第三者攪局,才能永載史冊。在我認定的愛情裡,莊子然是第一個第三者。
花園暢談後,我很想在路上遇到葉知秋時朝他露出我花一般的笑。但顯然我的“微笑計劃”遇到了阻力,因為莊子然。她是這樣阻礙我的。
“哎哎,桃花桃花,去廁所是吧,等我等我。”
“哎哎,桃花,去食堂是嗎?等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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