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昏迷中的夏少禹所在的營帳裡,點點星光泛起,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床頭。老頭胡須皆白,白衣飄飄的模樣像極了即将羽化登仙的練道之人。
這就是這座大陣的創建者,顧淩塵嘴裡德高望重的前輩、夏綿綿那裡被罵成烏龜王八蛋的老頭。
夏少禹也在這會兒睜開了眼,他環顧四周,現夏綿綿沒在身邊。就要下地去找她,卻被老頭一個擡手用術法固定在了床上無法動彈,還跟他說,“她已經走了”。
夏少禹幾乎是目眦盡裂,蒼白的臉上全是不相信,他咬緊牙關反駁老頭,“不可能,你騙我,她答應過我,不會走的。我把命都給了她,她要還是走了,我就,我就……”說話的途中,又有鮮血順着嘴角流出再倒流回氣管,引得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執念如此深厚,以後再相遇,不論你還是她,怕是都不能善終。算了,既然已經是全盤皆輸,數年心血毀于一旦,老夫就此将你與她相處的記憶抹去,隻願此舉可以在日後為她博得一線生機。”
說完後,也不管夏少禹的掙紮,伸手在他頭頂畫出一個法陣。這是他用僅剩的一點力量做的最後一件事,如果無法改變這因果輪回,至少别讓那個女孩兒背上不應該由她承擔的罪孽。
随着法陣的金光閃爍,夏少禹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然後眼皮越來越重昏睡了過去。而老頭的魂體,也在這片光芒裡化作點點熒光一一消散,仿佛這世間他從未來過,空中隻留有一句若有似無的歎息“天道若此,我輩問心無愧。”
夏綿綿渾身泛起光芒後,就和來時一樣,一個人穿越了漫長的黑暗。也許是體力消耗的厲害,也許是手上的傷口流出了太多的血,她還沒走到有光明的地方就暈倒了。
再醒來時,就現自己躺在山洞的一張石床上,旁邊坐着一臉焦急的鳳飛煙。她見夏綿綿醒了後欣喜地扶她起來,來來回回地問着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夏綿綿搖了搖頭,她低頭看向自己,現自己還是剛進洞的那一身打扮,身上的擦傷也沒有了。難道過去的那一切都是她做了個夢?但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她無意中擡起手看了看,卻現自己右手的掌心中赫然有一道貫穿整個手掌的紅線,這不就是當時的傷口嗎?所以說,之前生的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回到了過去,見到了小時候的夏少禹,然後和人家套近乎後又捅了人家一刀子……
想到這兒後,夏綿綿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夏少禹的身影。她有些着急,“鳳姐姐!夏少禹呢?我怎麼沒找到他!”
鳳飛煙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吓了一跳,忙安撫着她說,“少禹在隔壁的石室裡,他和淩塵找到了這位前輩的遺物,正看着呢。”解釋完後,鳳飛煙又真誠問,“怎麼今天這麼擔心少禹?你師兄沒在這兒也沒見你這麼着急呀。”
夏綿綿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沖着她指的方向跑了過去。鳳飛煙一頭霧水地跟在後面,心裡還有點奇怪,怎麼他們姐弟倆現在關系這麼好了。
夏綿綿剛跑過去,就看到了正在低頭看手劄的夏少禹。在陰暗的山洞裡,火把的光将他的側臉照亮,随着光影的移動,在牆上留下了好看的剪影。
見夏綿綿火急火燎地跑進去,原本低頭認真看東西的夏少禹和顧淩塵紛紛擡起了頭。看着夏少禹的正臉,夏綿綿現,他其實和小時候長得不是特别像。小時候的夏少禹有着大大的眼睛和軟軟的頭,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的眼睛顯得更大了,整個人幾乎就剩一雙大眼睛在眨巴眨的。現在的夏少禹眼睛不能算小,卻有了别樣的少年感,眉目仿佛是濃墨重彩地描出來的。長開了的小臉有種别樣的英氣,給人以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感。身子也比小時候結實了一點,但還是有點瘦,得再多吃點。
夏少禹和顧淩塵看了夏綿綿半天也不見她說話,就是直直地盯着夏少禹看,倆人也有點莫名其妙。
還是夏少禹先開了口,“阿姐,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夏綿綿這才覺自己盯着人家看的時間有點久了,猛然被這麼一問才回過神來,話沒過腦子的張口就來,“你的傷沒事了吧?”
聽她這麼說,顧淩塵和鳳飛煙都很驚訝,異口同聲問道“少禹你受傷了?”
夏少禹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看向夏綿綿,“阿姐你是睡傻了?”
夏綿綿這才反應過來,對現在的夏少禹來說,心口是十二年前被捅的,要是有事他早就不在這兒了,還輪得着她來問?
但話都放在這兒了,她隻能幹巴巴地說,“在這麼陰冷的地方,你胸口的舊傷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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