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視角看自己的模樣,還挺有意思。”明純摸摸下巴,感歎:“即使靈魂崩散成碎片,每個碎片也都是人中之龍,可見有些人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
他瞧着五人的形貌,又說:“不過他們雖然好看,還是不及我這個身體。”
“……您還能更自戀一點兒嗎。”祝知之無語,“在某些方面,你和越流霜還挺像的。”
“我想起來了,他說我沒他高。”明純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啧”了一聲,“怎麼可能。”
然後祝知之就看着這位傳說裡“姿儀絕世,風神疏朗”的大佬,撩開衣擺,就往越流霜旁邊一躺。仰頭不服輸地問他:“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我這個身體更高?”
“……”大哥,你都要飛升的人了,哪兒來這麼強的勝負欲啊!
一眼掃過,祝知之揚唇笑了,“你還真不如他高。”
明純笑容一僵,起身,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拍拍衣擺處不存在的灰塵。
“他目測能有一八八,你大概比他矮了小半個頭。”祝知之“好心”地提醒他:“所以你輸了。”
明純默了默,一本正經說:“但是我身材比他好。”
他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筆直,的确身材極好。脊背挺直,猶如一柄銳利的劍,注視祝知之的眸中卻含着春風般的笑意。
“這我就不幫你們對比了。”祝知之唇邊的笑容卻微微收斂起來,緩緩道:“你什麼時候讓他們回來?”
明純怔住了。
“小青和小白都說你會有辦法。”他此時的平靜堪稱冷酷,“希望你還記得,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做完你要做的事,這條命終究該還回來。”
明純眸光閃了閃,正待說什麼,遠處忽然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掌門!”齊放飛快跑來,又在他身後急急刹住,緊張而激動地看着明純,“前輩,我叫齊放,是……”
“我知道,你是談無留下的門人。”明純微笑道:“多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身着萬年前的衣衫,古意盎然。那時衣服樣式比現在設計更繁複,月白色的仙袍似流雲飄然,散發着月華般淺淡的光澤,典雅而嚴謹。襯托着他本就稍顯冷峻的容貌,有種脫俗的清冷感。
對他的态度卻意外溫和,讓齊放受寵若驚,立即忘記了被不明人士打昏的疑慮。
“承蒙師祖看重,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他最是崇拜明純,頓時高興得兩條長眉都飛揚起來。
明純向他輕輕點頭,又看向祝知之。對話被打斷,他自然地将先前話題略了過去,“半日後我會打開造化歸元圖。你先在聚靈陣中養精蓄銳,做好準備。”
“嗯。”祝知之看他一眼,轉身向聚靈陣走去。
齊放有心問問他們打算怎麼做,卻莫名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躊躇半天,隻好跟着祝知之默默打坐。
放心吧,跟着掌門走不會有問題的。來西洲之前,他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結果尋祭壇的路上遇到那麼多危險,不也沒受什麼傷。
齊放在心裡安慰自己,隻要相信他們就好。
透過祝知之的背影,他忽然發覺遠處明純視線始終落在這裡。與剛才平和的目光不同,此時他看着祝知之的目光那般深邃,栽滿濃厚的情感,仿佛天地間隻有這一個人,簡直專注過頭了。
齊放愣了一下,再次看去,剛才看到的又似乎隻是昙花一現。明純淡淡移開目光,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隻躍動的光球,親昵地蹭着他與他交流。
——
造化歸元圖撤下的那一刻,耳邊充斥震耳欲聾的響雷聲。
“原來一直有天雷在劈我們?!”齊放無比震撼,他在造化歸元圖構造的安全世界裡,竟然什麼都沒感覺到!
一道頂級的紫色天雷直直劈下,氣勢驚天動地。明純手中甩出川漪劍,身形缥缈如風,雙袖伸展飛舞,這道能震撼天地的天雷碰上他的劍,竟猶如陷入棉花一般失去了威力。
與晏何惜一樣,明純是冰靈根。劍光鋪開,大地一片霜白,猶如瞬間進入寒冬。
“又是紫金雷劫。”明純劍眉一挑,嗤笑道:“老朋友,怎麼還用老招式來招待我?”
“你死而複生,乃逆天之人,自當受雷劫之罰。”眼前看不見任何人影,卻有一道聲音傳入腦中。
那聲音非男非女,亦無年齡特征,仿佛是千萬種聲音雜糅在一起,冰冷無情。
明純歎息道:“我不過區區一個人類,竟有勞你追殺萬年,真令人膽寒。”
“你轉世重生,本可以躲過我的追蹤,讓我以為你已魂飛魄散。”天道聲音平闆,卻透出得意之感,“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若非當初你自負大膽,撷天一角制成天榜石,我也沒有發現你轉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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