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不用再讓我面對,他倚在桌旁靜靜站了會兒,就徑直向門口走去。我也向門口走去,一前一後,全程沒有一句話,又變成了陌生人。
等電梯的時候,我們各自站在一邊,我在走神,他也在發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們同步進了電梯,我按了負一樓,他也按過來,我縮回手,他直接按下去。
我們到了地下車庫,他率先走出去,走向他的車旁邊,沒有再看我,我去找思敏,她一直沒有走,在車裡等我。我們的車停在一起,我們的眼神卻再也沒有交集,我很痛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剛才還很默契,怎麼會這樣。我紅着眼睛看向他,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上了車,直接開車了。
就這樣結束了嗎,後面的事怎麼辦?我們又鬧僵了,所以他不會幫我了嗎?我久久沒上車,思敏按了按喇叭,我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坐上車,思敏看到我的臉色,擔心問:
“怎麼了,被人發現了?”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疲倦地向後仰,歎氣:
“走吧,沒事了。”
她等了一晚,早就心驚膽戰,看到婁樹新開走了,也立刻開走了。我們淩晨兩點多才回到家,簡單洗漱後就躺上床,我困得一點也不想動,面趴在床上,将臉埋在枕頭上,腦子裡不停回想那間漆黑的辦公室,他抱着我接吻。思敏靠過來,輕聲問:
“老公,一切順利吧?”
“嗯,”我哼了哼,不想讓她擔心,卻再也沒有力氣回答,疲倦道:
“睡吧,明天再說。”
她說好,也靠着我睡了,我等熄燈後卻又睜開眼睛,看着黑幽幽的房間,感覺很冰冷。
我越來越怕黑,我本來我已經好了,治愈了,現在卻覺得還沒有。我睜着眼睛失眠到天亮,在鬧鐘響後輕輕拍了拍思敏,她還要去上班。她很困倦地起來,我說要不你再請一天假,這幾天她為了我的事都沒有休息好,她搖搖頭,說今天必須去,有組會。我看着她收拾好,去廚房裡為她準備早餐,她走之前親親我的臉,安慰道:
“一個人在家好好的,我下班就回來陪你。”
“嗯,”我點點頭,輕聲說:“去吧,不要多想,我會好的。”
她滿意地離開,我目送她出門,然後拿出手機,給婁樹新發微信:
“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和解吧。”
昨天我向他傳高管通訊錄,加了他的微信。我思來想去一晚,我不想再與他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我需要他,哪怕隻是作為一個有事才會聯系的朋友,也比這樣互相漠視好。
或許是我想得太簡單,我有思敏,我愛她,我不可能放下她,我們已經走到快結婚的地步,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是準備相伴一生的人,她沒有變心,我怎麼可以變心呢?
所以,如果與婁樹新再次鬧成以前那樣,我隻會永遠遺憾吧。
做回朋友,不好嗎?
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得頭都開始發痛,又窩在床上,補眠,失眠,等他的回信。
第54章
我懷念年少時的友誼,真的是很快樂的一段時光。我感謝曾經遇到過他,讓我走出自卑,真正融入這座城市。我們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他不當我是保姆的兒子,我不當他是婁家的少爺,我們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我媽給他多挑了兩塊排骨我會搶,他會吃我吃不完的面。我騎着自行車載他去上學,偷偷開他爸的老爺車,出了車禍他主動承擔,我當縮頭烏龜,事後陪他一起抄詞典。我們同穿一件校服,在同一個籃球館打球,有女生說我們太基,我們專門賣基友情。我感情上比較遲鈍,高中的時候一直比較簡單,和他一直都是好兄弟。直到我上大學,他還在讀高二,我們的物理距離漸漸拉遠,我有了新的生活圈子,周圍的一切都更加新鮮。
我媽望子成龍,希望我近朱者赤,能和婁家少爺一樣優秀,大學以前都不準我談戀愛,雖然我這條“龍”最終沒有飛升,隻上了一個還不錯的二本。但我從婁樹新身上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是什麼時候覺得他愛我呢,是他給我轉生活費,每月都轉,是他來學校看我,用一種男朋友的态度請我的室友吃飯,是他摟我的腰,抱住我的身體,将頭靠在我的肩上。
不是表白,勝似表白。我産生過困惑,他就說:
“我現在上高中了,壓力特别大,你要好好照顧我,别想東想西。”
行吧。可是越來越粘人的态度又該怎麼解釋呢,坐我的腿上,摟我的脖子,咬我的耳朵,摸我的身體,像塊牛皮糖一樣扯不下來。我也是愛他的,弟弟一樣的愛,我也會粘他,我始終覺得那是友情一樣的黏膩,可是有超出友情範圍的親昵,我也會比較寬容。我對他的感覺,有時候自己也說不上來,我們摟摟抱抱似乎沒什麼,他小狗一樣舔我的臉,似乎也沒什麼,他摸我乳頭,摸我陰莖,就有什麼。有一次他坐我腿上,我在打遊戲,他靠着我,百無聊賴地戳戳我的手,戳戳我的臉,我推開他,覺得腿上太重,坐久了不舒服。他摟着我的腰,左手突然向下,滑進了我的褲子裡,握住了我的陰莖。我驚訝地瞪着他,遊戲都忘記打了,很快被打死,他眨着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笑眯眯看着我,臉上是單純的好玩。我的憤怒就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飛快站起來,踢了他一腳,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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