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橋北怔怔地看我,學長也看我的舉動。全場的人都盯着我,我隻覺得疲憊極了。為什麼什麼倒黴事都能叫我給撞上。我開始隐隐後悔剛才冒冒失失的就跑過來了。早知道有這一爛攤子等着我,我就是把頭埋進沙丘裡,也不要現在自己傻乎乎的不知所措。我擡起頭,長長的籲一口氣。大家都等着我發表驚世駭俗言論的時候,我突然伸手拉姜焱,走吧,語文老師還得着我去幫他批試卷呢。“麥爻——”橋北情急之下伸手拉我。“你放手!”我又驚又怒,死命的想掙紮開。他大概也覺得自己放肆了,可是我過度強烈的反應又讓他有些面上挂不住。男生的自尊心支撐着他,我目光越冷,他抓的越緊。我又窘又氣,掙來掙去都掙紮不開。情急之下,我用力往他膝蓋踹去。他不躲也不閃,就任憑我一腳一腳的踢。盛怒之下,我的腳勁定然不小,可是他就好像不會動的木頭一樣,始終站在原地讓我拳打腳踢。旁邊的同學一開始還在起哄,後來聲音也漸漸小了。“你放手1”我怒吼,見他還沒有反應,怒火攻心,我理智全盤崩潰,手一揚,一個響亮的耳光。這記耳光打閉了所有人的嘴巴。學校的小樹林靜悄悄的,人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我也懵了,呆呆的看他臉上鮮紅的掌印。這一巴掌我盡了全力,連手腕都隐隐生疼。突然間,我蹲到了地上,抱着膝蓋開始嚎啕大哭。我承認,我确實害怕橋北會報複我。當着他這麼多小弟的面,我給了他一耳光,簡直是把他的尊嚴踐踏到腳底下。他不罰我,就不足以立威!可我比誰都委屈,我都快被他倆給逼瘋了。人人都覺得他挺癡情的,他癡情就得逼我當火山孝女啊。“别哭了。”挨打的橋北表現的可比我這個肇事者平靜多了。他拉我從地上起來,想幫我擦眼淚。我還在火頭上,忘記了自己有錯在先得采取懷柔政策,條件反射的就把他手上的紙巾甩到邊上去了。姜焱立刻拿她的紙巾給我擦臉,還狠狠剜了橋北一眼。我擦好眼淚鼻涕,隐約有點反應過來自己又火上澆油了,面上雖然淡淡的,心裡其實還挺害怕。真的,他就是一混混,老師都敢打的那種。“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他陰沉的臉色居然詭異的緩和下來了,聲音還蠻溫和。我低着頭,一句話也沒說。至此以後,初二的那個學長倒再也沒有騷擾過我了。有同學說我實在是有面子透了,别說是一呼百應的大哥,随便哪個男生被人當面扇耳光都會發飙的。我苦不堪言,他一耳光過來倒好,從此我們兩清,誰跟誰都沒有瓜葛。我想女生都有點莫名其妙的黑道情節吧,我們班那時候竟然還有不少女生嫉妒我(嫉妒的意思是言語中包含人身攻擊!)。我後來想想,她們的興奮情有可原。人嗎,心裡免不了有些不光彩的念頭。你不是被老師捧得跟朵花似的,還不照樣跟混混糾纏不清,說到底不過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初一快結束了,這一年,我長了十厘米,掉了十斤肉。我看着鏡子裡細竹竿一樣的自己,白色的連衣裙罩在身上,腰身處空空落落。我以為這混亂的季節會随着夏天的來臨而放出晴朗,誰知道這還僅僅是事情的開端。橋北帶人到我們學校鬧了那次以後,這件事開始公開化了。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徒弟——墨駿(小學六年級我給他補課以後,我常這樣占他便宜。)會悄無聲息的替我出頭。上初中後,因為不在一個班,我又基本上不出教室,我跟他碰面的機會别說是十隻手指,五隻手指都數的清!而且見面也是神色匆匆,點個頭,笑一笑,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我生日時他倒想送我個維尼熊的,可是我自己都沒把這個不是整歲的小生日當回事,又嫌收了以後就得回送他生日禮物太麻煩,(==主要是我那時候零花錢太少,全用來買書了。摳巴出來給他買東西,舍不得!)死命沒收。墨駿據說在我們學校也是個頭。我平常不太關心這些事,所以當我被驚慌失措的同學硬連拖帶拽拎到學校後山(吃一塹長一智,我打定主意,随便男生怎麼鬧,我都給他們後腦勺。)去的時候,看到兩軍對壘,相互虎視眈眈的情景,我“啊!”的一聲就尖叫出來了。“你怎麼來了?”兩個始作俑者異口同聲。“你們怎麼跑來了?”我火,什麼世道,還有理對我吼了不是。“你們,你們統統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我跑得太急(準确點講是被拖得太急==),咽了口唾沫才說出完整的話。“跟你沒關系。”墨駿微微一笑,薄薄的單眼皮眯成一條線,他諄諄善誘,語氣活像狼外婆,“女孩子,放學了就早點回家。”我搓搓雞皮疙瘩,冷笑,跟我沒關系?說來也奇怪,雖然我知道墨駿曾經一拳把學校的圍牆打了個洞,并且我也親眼目睹他差點将别人的眼睛打殘了,可我從來沒怕過他。“麥爻,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别插手。”橋北也皺着眉頭發話了。我翻白眼,要跟我沒關系的話,你們械鬥我都懶得管。“還是聽我一句勸,聚衆鬥毆是違法的,會被拘留的。”“是不是還有十五日以下拘留,五千元以下罰款?”墨駿笑嘻嘻的,“麥爻,你思想政治學的真好,都會活學活用了。”我又好氣又好笑,心裡急得不行,男生是怎麼回事,揮老拳相向就跟一起喝杯酒一樣談笑風生。“你能不能别玩了,墨駿。”我急得都快哭了,“我求你,别把事情越鬧越大好不好。橋北,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今天當這麼多人的面,我再強調一次,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好了,都給我回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你們要是再打起來,我就……”報告老師?算了,老師怕他們還差不多。“反正不要打架了,否則我一定報告派出所。”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的時候,原本滿臉不在乎的男孩子們終于有點反應了。其中一個橋北的學生更失聲威脅,你敢!“你們敢,我就敢!”我虛撐起怯懦的膽子。“麥爻,早點回家吧,别鬧了。”墨駿笑眯眯的看我,他一直都沒嚴肅過。“我說了,我都已經跟他講清楚了。我不需要你再出頭。”我努力說服他,架總要兩個人才能打起來,我勸服住一方偃旗息鼓,今天的流血事件便可以完結了。“那不一樣。”墨駿走到我身邊,微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什麼叫無語問蒼天。我口幹舌燥地忙了這麼半天,完全是雞同鴨講。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說吧是沒話了,話都别他倆一唱一和的說光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組團說相聲的。)撤吧,都這狀況了,我怎麼能當成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不好了,聯防隊的來了。”有放風的急忙回來彙報。要不怎麼老有人說我神經大條哩,這當口我居然還有心情感慨,都設了放風的崗哨了,忒專業。“快走。”墨駿臉色一變,抓起我的書包帶就跑。橋北下手慢了一步,我一看陪我來的女生已經花容失色,便開口央求,橋北,你護着點她,被逮着了就說不清楚了。這次是派出所和聯防隊聯合行動。我們這座小鎮平常除了每年集會時抓幾個扒手,國家機器還真沒多少活動,沒活動就沒進賬。一群拿着警棒的人從四面八方圍上來,我從一開始覺得有些搞笑,到後來緊張的手都顫抖了。“墨……墨駿。我們怎麼辦?我剛才真的是說說而已,我沒報告派出所啊。”“别怕,我又沒說不相信你。”他也很緊張,抓我書包帶的手青筋乍現,“到時候,我纏住他們,你就拼命跑。萬一不小心被逮着了,你就說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能跑就跑,他們不敢把你怎樣。”我悔的腸子都青了,恨死那個女生沒事幹嘛把我也拉過來。轉念又覺得自己的念頭不厚道。我小小聲的嘟囔了句,那你小心點。最後我們找了條小道,突圍的人多,而且全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擰巴起來,平均兩個警察才能管住一個,最後我們好多人竟然順利跑了出來。我到了大街上才發現,情急之下,墨駿是拽着我的胳膊跑的。那個時候我們正在講解期末考卷,天自然熱的不像話。我記得我那天穿了一件棉布的連衣裙,上面是短袖的。他的手抓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我的臉一下子就被烤焦了。覺察到失禮的墨駿連忙松開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我送你回家吧。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我腦子也不大靈光,竟然匆匆的點了點頭。我們沒有回學校去取自行車,因為我害怕被人看見我跟他走在一起。不是我對他有什麼不好的看法,隻是那個年紀的我對周遭的風評敏感而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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