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視線,言家耀輝側目回視。碰觸着視線,淡然颔首,繼而轉目看向門廊外月影。
情不足則多儀。蕭泓明晰此個道理,隻是自揚州一别,戀戀難舍,忽忽萦繞,再也由不得自身,心意再不收斂,憑心凝望。
目視在紛擾如亂絲中猶自從容的言家耀輝,蕭泓心中陡生一番意境,心中有觸,伸手将先前擺放一側的筆墨紙硯取來,鋪開宣紙,斂氣定神持筆凝神,點蘸徽墨,潤澤湖筆,提腕一筆揮就兩言。
蕭泓定了什麼,言家耀輝也懶得去窺探,無非是些風花雪月的詞藻罷了。
久久等不得銘文過來,想必父親欲借細審找茬挑剔的打算遇上了瓶頸,時辰不早了,得着蕭泓趕着回去。臨行,言家耀輝有話要叮囑。
“照例,三日後,今日挑起的輿論将至沸點,言家和衆位大人們小怨也将和解,此事就此終了,待得時機,自然有大人出面促和。”言家耀輝道:“形勢已然漸成定局,你再攪其中,不但與人留有輕浮之想,更連累得言家有妄倖之名,請您明晨速速回大營去。”
看看案上兩行字,蕭泓欣然點頭。當初他急轉回京,全是源于風華樓一事,久居京中,他最清楚士林勢大驕狂,若不能将其待揚的聲息盡快壓下,後患無窮。當然,在戒備森嚴刑部大獄發生鸠殺儒生,則是誰也不曾預料的。借着此事,讓他逮着了見縫插針的機會,倒實實在在成全了他。
“明晨,我立即出城回營,不得招,再絕不回京。”蕭泓看着意态清冷的言家耀輝,悄悄将案上筆墨輕輕推于耀輝面前,以示鑒賞,偏生言家耀輝擡眼向前就是不看,惹得一心想要讨好的蕭泓隻得恬着臉道:“有件事,我想再問一回,三少可有喜歡的人?”
“……”再次聽了這句,惹得言家耀輝側目不已,若他要是有,自塞北歸來直接成親了,就是尋不出一位可以同結連理共禦言禍的女傑,才和蕭泓叨擾得這般沒形。
“在揚州遇見你之前,我也沒有。”凝視耀輝,蕭泓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得撕心裂肺。耀輝,能不能将從未曾動過的心,信我一回,與我一回。”
“你莫甜言蜜語,我自有把握。”言家耀輝别開頭去,哼了一聲。
借着月華,跨過院門的銘文嘟着嘴巴過來了,“老爺吩咐,請蕭公子回了吧……哎,還有一張?”傳遞老爺吩咐的銘文一眼瞧着三少案前還鋪着一張紙,白紙上顯有墨痕,難道他之前遺漏一張沒交與老爺麼?連忙探手取了案上白紙,這才注意着其上隻有十個字,并非書文。
眼眸一掃而過,銘文随口念了出來:“‘珠藏澤自耀,玉韫山含輝。’……”隔了一下,他恍悟,“噢,你在寫我們家三少!”話音未落,嘴快、腳快,手也快極的銘文連忙舉着向沒尋着短處責備蕭公子而正煩惱着老爺告狀去。
不想扯壞自己生平得意墨寶,蕭泓阻攔不及,眼瞅着銘文一溜煙消失在院門外,心下反生出些感慨來,應該是塞北一行見了不少場面吧,銘文在跑了的過程中居然沒發出幸災樂禍的告狀嚷嚷,可算是長大了一點點了。
珠藏澤自耀,玉韫山含輝?
耳畔聽得真切,再看一溜煙沒有影的銘文,言家耀輝搖搖頭,琴書、詩樂雙成的蕭泓一廂情願以為他也精通琴棋書畫麼?真真笑話了。
此次,銘文折返得甚快,在蕭泓與言家耀輝告辭跨出門向院門會兒功夫,銘文一溜煙兒折返了回來。
瞧着火撩撩得沖進來的銘文小臉兒上堆滿幸災樂禍的笑意,蕭泓情知不妙,立于階前送行的言家耀輝瞧得都覺得樂。
對着蕭府大公子呵呵笑了再笑,銘文陡然将手中的素紙展開高舉過頭,其上有老爺揮毫書寫的四個大字--豎子可惡!筆鋒蒼勁,落筆灑脫,筆意酣暢淋漓。
看着這躍于紙上的四個大字,如言伯父在耳際呵斥,頓生倏然的蕭泓狼狽不堪。看着銘文高舉的父親手書的這四個字,再如何持着事不關己的心态,也覺快意,掩了笑意,言家耀輝背轉過身去,讓聲息平緩,這才催促着道:“蕭公子,您請趕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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