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會思想還停留在堅持人和妖之間不能交流的時代吧?不過也說不準,畢竟你可是我的教官,當年比我大那麼多歲。”陸壓瞪大了眼睛,一副“你真是個老古闆”的嫌棄表情。
伯爾曼覺得當時自己就不該在姑獲鳥作妖的時候叫一聲出來【注1】,不然也不會惹得同樣躲在暗處的陸壓的注意,啊,腦殼痛。
“你想多了,倉舒前輩給倉夏置辦好了産業,倉夏已經有工作了。”
陸壓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走了幾步,他才驚訝出聲:“你是說,666号?”
“很奇怪嗎?倉舒前輩居然把666号交給了一個人類?”
出乎伯爾曼意料的是,陸壓卻是滿臉笑容:“不,我一點也不奇怪,夏夏那麼好,連我那個侄子都非他不可,這麼受人喜歡的老師,自然是最适合666号的主人。”
※※※
并不知道陸壓離開之後遇到了誰又知道了什麼,倉夏在得知陸壓白天要一直錄節目,基本上沒有時間照顧陸易之後,便自告奮勇地将陸易接過來照顧了——這倒不是他爛好心,而是他的确很喜歡陸易這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再加上他想着自己要開寵物店了,以後還能不能從事自己喜歡的幼教工作還是個未知數,所以能夠遇到一個還對自己念念不忘的學生,他也是很欣慰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身邊一直帶着陸易,所以倉夏對那次的拐賣事件的後續很是關注。雖然他和陸壓交換了聯系方式,但在倉夏現在的認知中,對方還是個普通人類,就算他對後續情況有所了解,也肯定沒有肖警官了解透徹——沒錯,倉夏還和肖警官交換了微信。
本來案件是不能随便談論的,不過倉夏好歹也算是當事人之一,所以肖警官對他也沒什麼隐瞞的。
那男人其實是人和妖的混血,來自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他所在的村子因為交通閉塞,幾乎與外界很少交流,所以導緻他們那兒的習俗就是近親結婚。思想的落後加上近親結婚生育的不良影響,導緻他們那個地方女性越來越少,很多人都娶不了妻,于是人口拐賣在那一片幾乎是人人秘之不宣的“添丁進口”的方法。可是重男輕女的想法讓他們若是得了女嬰都選擇溺斃或者活埋,導緻那一帶的嬰靈和一屍兩命的産婦的怨氣特别重,于是吸引了姑獲鳥的現身。
姑獲鳥本來就是死去的産婦執念所化,本來她應該在那個小村子興風作浪的,卻沒想到遇到了這個男人。
這個猥瑣男人不僅是近親結婚的後代,而是還有稀薄的妖力,借用那稀薄的妖力,他在那個閉塞的小村子裡其實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但人都是有野心的,雖然村子裡的人都将他當做大神一般供奉,但是他知道自己這點本事在外頭連個渣渣都算不上。
姑獲鳥的出現讓他找到了一條快速修煉和“提純”自己妖血的途徑——那就是拐賣那些體内有妖血的孩子,他可以吸取那些孩子的精血,而被吸取後還有命在的就直接待會老家那旮旯賣錢。
因為姑獲鳥對孩子的執念以及較強的戰鬥力,使得他在這短短幾年時間裡就犯下了不少案子。又因為有妖力可以施展幻術,所以基本上被他們拐走的孩子都沒有找得回來的。
隻不過那男人所以為的“修煉之法”其實并沒有什麼用處,也就是靠着姑獲鳥所以才僥幸一次次逃過了追捕。饒是如此,他們也沒膽子在大城市活動,隻敢在縣城或者鎮上遊蕩。
但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更何況他們做的是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所以這次直接碰上了硬釘子,弄得一死一傷也是罪有應得了。
“那這麼說來,之前他們拐走的那些孩子,現在還活着的都怎麼樣了呢?”比起犯人的下場,倉夏更關心這個。
“唉,因為那兩個人專門找有妖血的孩子下手,所以現在還活着的都很少了。你也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妖怪的存在,所以有些孩子在被折磨的過程中為了自我保護,身體自發地顯現了妖族的特征。這些顯露妖族特征的孩子,如果他們的父母心裡能接受的還好,如果不能接受的話……”肖警官沒有說,别說小孩子了,有些夫妻在因此發現另一半是妖怪或者是帶有妖怪血脈的事實之後,都感情破裂了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簡單八個字,卻是無法言說的承重。
倉夏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不是說,你們有給人洗去記憶的手段嗎?那也可以……”
“沒有那麼容易的,”肖警官搖了搖頭,“洗去記憶隻能針對小段的記憶,但是從孩子被拐賣,受折磨,然後被解救,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漫長,而且這其中失去孩子的父母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太多,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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