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第10章 暮鴉向晚（第1頁）

休假返工的第一天，還是個陰雨天氣。從高處斜斜往下看，是宇智波家的大宅子。黑色長發夫人身着米黃色圍裙，在天還未完全亮便已經起身，打掃其家裡的事物。

清理，打蠟，又有飯香傳出，這時，天才蒙蒙亮，黎明的溫度是低冷的，天空上的黑雲并未完全散盡，日光隻得從幾近與地面貼合在一起的雲朵中擠出縫隙。

這位婦女是宇智波族長的夫人，亦是當今幾乎戶戶皆知的天才，宇智波鼬的母親。

作為與日向家不相上下的名門權貴，出了這一個天才，又是族長的大兒子，完全勾起了日向家那群老骨頭的好勝心。天天壓榨日足要給他們再生一個天才兒子，而對族内的天才，分家之子，卻多多少少有些雪藏的意味，但本着物盡其用的勤儉持家思想，也隻是停留在不對外宣傳的程度。

和甯次一同藏在暗處觀望的是新來的搭檔，單看身高，若不是侏儒，那必定是個小孩子。對這位新夥伴，已知的情報也不過是來自角雉的一句“代号，烏鴉。”

karasi，鴉。這個代号似乎與日向家格格不入，每一處都盡顯突兀。

說來可笑，自歸鵲不歸，不到半日，便在來了新人。角雉原是惠子長老身邊的暗卒，後因長相俊美，被那老太太收做了了幹兒子，歸鵲一走，便順勢上位。且不得不說，日向家對處理日差，歸鵲這類不歸者确有一手，不過三言兩語，便塑造成一個辦事不利，畏罪潛逃的形象。前一日的紅人，後一日竟是罪人，又是被花瓶代了位置。

雖印象不好，但歸鵲并非什麼惡人。比起狗腿，一句被生計所迫更可以形容他，有正義感，知曉世間是非，卻無餘力落實，連侍奉之主，到頭了也隻能感歎一句世事無常，人心難測。甯次現在或稍許可以理解歸鵲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了，至少，他最後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又唯一一次遵從自己内心做出了選擇。

籠中之鳥，何時可于籠外？

答案不言而喻。

斜方的烏鴉是個小卷毛，時不時側頭看向甯次這邊，白色的面具上畫着兩個大黑點，又有被塗黑的鳥喙部分，也不知道哪裡像烏鴉了。甯次沒有給予烏鴉回應，專心做着自己的任務。誰知那人越來越猖狂，也不知是沒有職業素養還是壓根就沒有認清自己的地位怎的，竟從草叢裡扔來樹枝或小石子，又僞裝出小鳥鳴叫的聲音，好似有鳥兒在叢中嬉戲，引來宇智波家閑隙中的夫人一陣發笑，隻不過，那樹枝也好，石塊也罷無一不砸在了甯次的身上。甯次不得不一個個接住，努力不發出一點動靜，連查克拉都維持在一個穩定的強度。

甯次不說多喜歡暗卒的工作，或是對日向家多麼忠誠，但就算是被迫，接下來的任務或職位也要将它做好，性格使然罷了。

烏鴉看甯次沒有反應，又開始想下一招，哪知宇智波族長的小兒子跌跌撞撞的向這邊來了。黑發黑眼襯着白皮膚，眼看着是和雛田大小姐相同的年紀，好像是叫佐助來着。

佐助是聽了鳥叫，才來到這邊看看。兩隻手還沒扒開灌木的葉子，就被母親一手撈回，帶着稚嫩又無措，叽叽喳喳的吵着要看小鳥。

夫人換了一件淺紫色的和服，被小孩手上的泥巴染的面目全非，她仍是和顔悅色，甚至微微彎下眼角，佯裝厲色，一手點着佐助發紅的鼻尖，柔聲訓斥道：“吃飯是不能亂跑的！”

結束了片刻休息的夫人又回到了家庭與照顧孩子中。

拉門合上，隻留下池水在跳動。

而一側的烏鴉渾身僵硬，挺直了背闆，呆呆地站在那裡，雖然隔着面具，甯次也能想到他此刻的面目慘白。

日向家大都是感知型忍者，兩雙白眼監視整個宇智波宅，不算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更何況……

甯次忍不住歎了口氣，身後的氣息波動，看來是又沉不住氣了。

還有這麼一兩個監視他和烏鴉的暗卒呢？

時至正午，到了換班的時間。按規定，甯次會和烏鴉錯時換班。烏鴉是先走的，他一蹦一跳的跑遠了，時不時還回頭看甯次一眼，沒有一點暗卒的樣子。

帶甯次換完班，已是半個時辰以後了。在回到日向家彙報工作前，還要做好最後的隐藏工作。

甯次有些無奈的看着手中那一把樹枝石子，轉身就要處理掉，但又一頓，還是将他們塞回忍具包内。

這是不專業。

他明知。

從密道迅速回到日向家的某處暗室，還未及進們，一隻手臂便勾了過來：

“喲！白…鶴是吧？”

就算隔着面具，甯次也能感受到對方嬉皮笑臉。小卷毛被暗道裡的火燭染的有些偏黃，不知為何讓甯次想到了“暮鴉”這個詞。乘着晚光的鴉雀，是否也是這般顔色？

甯次扒開烏鴉的胳膊，冷聲道：“白鹳。”烏鴉也不尴尬，吃吃的笑了兩聲，又勾了上來：“我還沒報告，一起？”

又怕甯次也不識字似的補充道：“你可以叫我烏鴉，很帥吧！”

甯次不得不在此把烏鴉的手拍下來，但對方又會不厭其煩地放上去，一次又一次，二人就在暗室門口上演拍手大戰。

最後甯次以“成何體統。”的一頓暴打勝利。

烏鴉雖沒有個真型，但報告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在不斷騷擾甯次時仍然存在的優秀觀察能力，強大的語言組織力，和與生俱來般對重點的捕捉能力。雖然到最後還是有不少是甯次補充上的，但這樣的水平絕對超過了不少日向家下忍。

離開時，烏鴉又勾了上來，甯次也沒同意，但也沒再拍開。

甯次踟蹰于門口，随手變了個形。烏鴉又靠上來：“不回家嗎？”甯次輕輕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烏鴉又開口：“我也不想回家，我帶你逛逛啊！”他也随手變了個形。甯次破天荒的沒有拒絕，兩人勾搭在一起，就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子那般，走遍了木葉村的每一個角落，這也是甯次第一次在木葉“逛”。

若甯次沒記錯，日向家這一輩無論是宗家還是分家，好像沒有其他在自己這個年紀有足夠的實力可以進入暗卒的。

但烏鴉的那句“我也不想回家。”卻與頑皮不歸家的小孩有些不同，倒更似無家可歸，身披日暮在空中流浪的暮鴉。

“烏鴉。”甯次在心裡默念，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但也不再願意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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