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衡道:“他若穿一品官服,絕肖榮親王。走在禦街上,滿朝文武無不是攝政王的統下,怎會不跪?”
寶如越發笑的樂不可支,咬唇仰面,笑個不停。
季明德本是在笑的,漸漸酒窩凝在臉上,印堂間泛起股青意來,拈盅走到窗子處,輕呷着茶,眉下雙眼深深,掃視着外面。
尹玉钊回來了,腰間叮咛咣啷還挂着寶如送他的那枚錦匣,帶着禁軍如風一般圍過來,将清涼樓團團圍住。
整個芙蓉園,已搜了個遍,現在就隻差清涼樓了。他們要搜查,看殺王定疆的兇手是否藏在這裡。
方衡東扯西扯,這會子正在跟寶如吹自己從秦州回長安翻關山時,在山裡遇到的一隻大老虎,他和家下三個人如何主仆合力,趕走那隻老虎,才沒叫老虎給吃了。
寶如大約是天下最好的聽衆。無論别人說什麼都會信,又愛笑,兩隻卧蠶彎彎的眼晴盯着方衡,直愣愣的點頭,方衡腦子一懵舌頭一拐,分明虎口逃生九死一生,就變成了自己一人勇鬥老虎,将老虎揍個半死了。
季明德過來拍了拍方衡的肩,道:“咱們該走了。”
方衡講的正興起,甩着肩膀道:“别呀,我這茶還沒吃完呢。”
季明德一把拉起寶如:“那你坐着吃茶,我們走,如何?”
自後面窄窄的樓梯下,一開始季明德是走在前面的,到了拐彎處,他忽而止步,兩手躍上大殿橫梁,勁腰上滿滿的力量,正個人斜挂于半空中,也不知扔了個什麼東西進二樓大廳,再躍下來,拍了拍兩手,牽起寶如的手便走。
寶如暗猜他大約又幹了什麼壞事,不好說他,默默跟他下了偻梯,便見方衡在後門上急的直抓瞎:“禁軍已包圍了整座清涼樓,咱們怕是出不去了。”
季明德頓時轉身,推寶如在前面,帶着方衡三人下到地室。
像清涼樓這類臨水而建的高樓,一般都會有地室以隔潮氣,否則長期遭水侵蝕,木朽梁榻,大殿的壽命就不會長久。地室與溫泉相隔,裡面潮濕悶熱到人都喘不過氣來。
方衡大聲的喘着氣,見季明德疾步走在前面,雖沒心沒肺,也對季明德起了懷疑:“明德,這清涼樓我還是五歲那年才來過一回,打那以後就沒進來過。你一個外鄉人,頭一回入芙蓉園,怎會知道這隻有樓裡另有乾坤?”
寶如連忙道:“你想岔了,這路是少瑜哥哥帶我走過的,與明德沒關系。”
季明德止步,讓方衡走在前面,握過寶如的手捏了捏,道:“我也得謝謝你!”
這地室裡有條秘道,能通到芙蓉園中的密林子裡。其實也算不得秘道,隻是一邊用來環固引流整座溫泉,另一邊用以隔水的夾道而已。
季明德這些日子每每夜探芙蓉園,将整座園子走了個遍,園中每一條陸路水道,皆熟悉無比,所以才會在尹玉钊來時,立刻想到這樣一條水路出去。
寶如看似懵懂,撒起謊來卻是面不改色。天下間要找寶如這樣一個随時會給人擡轎子的婦人,難呢。
侍衛長尹玉钊獲得許可,很快便率人親自搜上了清涼樓。
李少瑜那小小的雅室自然被禁軍搗了個稀爛,尹玉钊沒有搜查到罪犯,卻從妹妹尹玉卿高堆成芙蓉的發髻上,看到一塊伽藍中的極品金老虎,恰恰,王定疆旗樓上喝了半盞的水中,也泡着這東西。
尹玉钊當然要問這東西打哪來的。尹玉卿自幼最讨厭的便是自己這個二哥,見他竟然懷疑起自己來,非但不解釋,伸手就給他一巴掌。
好男不能跟女鬥,更何況尹玉卿還是老爹最疼愛最驕縱的女兒。
尹玉钊當着一衆屬下的面,叫妹妹扇了幾大耳光,紅着臉退出了清涼樓。
最終,直到臨近入更,芙蓉園才解禁。出芙蓉園的時候,尹玉钊腰挎佩劍,銀甲铮铮,洶洶而燃的火光中,玉面陰寒,薄唇緊抿,目厲如狼,親自站在大門處,一個一個的檢視。
臨到寶如和方衡一行時,他不知從那掏出根胡蘿蔔來,狠狠摘了一口,嚼着。
方衡覺得可笑:“侍衛長大人大約是皇上賜的玳瑁筵吃膩了,竟生啖起蘿蔔來,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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