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人稱隴上江南又是羲皇故裡。隔着一座關山長安人傳說起秦州婦人以蜜相稱,俗稱蜜子。概因秦州婦人面容白膩有珍珠的顔色,又有蜜的韻甜更難得性情婉柔嬌甜可人。
靈光和炎光打小兒深信這傳說。概因他家世子爺原本的未婚妻趙寶如,便是那麼個嬌女兒,美在其次,一颦一笑,甜的叫人揪心。
還未到秦州了,靈光已經急不可捺想看看秦州婦人果真是否人人都生的像趙寶如一樣。
忽而撲的一聲,卻是一盆熱水照面撲來,和着些婦人家的脂粉香氣,撲的靈光滿臉滿身,熱氣遇冷即散,窗子無聲而掩,淋成個落湯雞的靈光究竟沒瞧見那季娘子生個什麼樣兒,帶着滿滿的遺憾,與炎光兩個架着李少源走了。
不用說,這一路上直到秦州府,連天連夜三尺厚的雪裡面,兩匹馬放任由缰,靈光和炎光兩個扶着李少源,見雪就淌,往最深處淌。
灰裘叫雪打成了捋子滴滴嗒嗒,蟒袍沾滿泥雪,李少源兩隻烏靴被雪灌透,腿倒是能走了,可也險險被折磨死。
半途遇上李少瑜,兩兄弟相見,若非兩個小厮是熟人,李少瑜都不敢相信那個仿佛泥塘裡被拉出來的,奄奄一息的少年會是他大哥李少源呢。
寶如和季明德進長安,投奔的是李翰的兒子李純孝。
李純孝曾中過進士,但隻在禮部做了幾年貢舉,後來便退了下來,在長安東南角上靠近芙蓉園的曲池坊開了一家小私塾,教授些孩子們讀書,也間或輔導秦州至京舉子們的學業。
連風帶雪走了整整半個月,長安城依舊是寶如離開前的樣子,相府估計早都換了主人,曾經相爺家的姑娘,滿京城王公貴族家的貴公子們見了都要勒馬叫一聲寶如妹妹的小姑娘再度回京,裹着羊毛虛脹脹的大棉襖,頭上還包着一方巾子,側坐在毛驢上,凍的兩隻手都袖着。
季明德在城門上止步,仰頭道:“你去年出長安的時候,想必不是這個樣子。如今這般,實在委屈你了。”
寶如亦仰頭望着高高的城門,巧了,城門上恰書着明德二字。這是長安城南邊居中一道城門,就叫明德門。
她笑道:“有什麼可委屈的?身份,或者衣着,名望地位,都不過附着而已,在那裡還不是過日子呢?”
寶如自己有五十兩,以長安如今的物價來說,這點銀子在曲池坊應當能賃到一間小屋子來住。
至于接下來拿什麼維持日常生計,寶如打算住安穩之後,到街市上走一走看一看,看有什麼可謀生的門道,賺些銀子回來供日常花銷。
她掰着指頭做打算的時候,季明德屈膝跪在床邊替她洗腳,一根根揉腳趾,捏掌心,舒解她走了一天的疲憊,也笑着點頭說好,卻從未放過準話兒。
寶如幼時在自己家見過李純孝,記得那人是個孤倔性子,正因為性子太孤倔不會與同僚相處,才會辭官做個教書先生。她不欲借住在别人家裡,正頭疼着,倆人已經到李純孝家門上了。
他家院子不算太大,進門便是個天井,迎門出來個黑俏俏的丫頭,笑眯眯接過季明德手中的驢缰,與他肩上背的包袱,說的也是秦州土話:“明哥哥終于來了。”
這黑俏俏的丫頭寶如認識呢,當初在寶芝堂曾見過,她和季明德兩個頭碰着頭在聊天兒。
黑丫頭對着寶如笑了笑,低低兒叫了聲:“二嫂!”
寶如也是一笑,便見她虛拂了拂季明德的袖子,是要帶他進院子。季明德止步在院門上,遠遠伸着手,将她牽在手中了,才進了院。
李純孝與他爹李翰全然不同,是老秦州人的規矩,男女不同席,就算對坐着吃飯,必須男人上炕,女人坐地上。
若是同在地上,隻有椅子,那也要将婦人的椅子放倒,以示男子天生高人一等。
寶如原來也曾聽人說過,有一回他撞見兒子兒媳婦對坐着用飯,竟未尊守這規矩,氣的将兒子抽了三鞭子,至于兒媳婦,也險險叫他休回娘家秦州去。
相對的兩間屋子,寶如能看得見對面的窗戶,季明德和李純孝對坐在炕上吃茶,那黑俏俏的丫頭,李純孝的女兒李遠方站在地上,與他們閑聊。
李純孝也不顧忌寶如就在對面屋子裡,指敲着桌子,中氣十足,聲音洪亮:“趙放當初逢迎奸佞,結交權貴,最後叫尹繼業和王定疆連合圍攻,私以為隻要孫女和李少源的婚事在,李代瑁就會站在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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