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姨娘叫人扒光了衣服,大冷寒天赤裸裸叫幾個婆子壓在當院,兩彎柔臂輕甩着,哀求道:“好好兒的,憑什麼給我喂毒,我不吃,我要見老爺,讓老爺出來見我,我要見老爺。”
胡蘭茵昨夜一腔的羞憤和怒火,全發在這小姨娘身上,拍着椅子吼道:“外院這些都是死人麼?來幾個男人,捉住她,給她喂酒。偷人現眼的東西,不必等爹回來,今兒就是你的死期。”
蓮姨娘又被幾個婆子擰住了細細的胳膊,還在費力的掙紮着,忽而改了口,尖聲叫道:“胡貫,胡貫你給我出來,你出來看我一眼,昨夜還一起唱白頭吟來着,我求你出來看我一眼。”
不提胡貫則罷,一說胡貫,胡蘭茵抱起隻茶碗砸的哐啷做響:“撕,給我撕了她這張爛嘴!”
蓮姨娘也不掙紮了,十月的冷天裡,光着身子,沒有羞恥也沒有冷,竟抽抽噎噎又唱了起來:“凄凄複凄凄,嫁娶不須啼。原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秦州人畢竟樸實,外院的男家丁們皆是做粗活兒的,看一個小婦人落到如此田地,光着身子,一無所有,眼看要死,那白玉般的身子,天上仙女也沒有的美,就那麼被糟蹋着,被幾個惡婆子掐的青青紫紫,看也不忍心看她。
聽說她昨夜偷了人,叫胡蘭茵捉奸在床,所以要灌毒。
這可憐的小姨娘,也是季白打外頭買來的,與季白人手一把鑰匙,專管地庫。
其實就算不偷情,胡蘭茵不殺她,季白用上幾年,待她知道的事兒多了,也會弄死她。概因他前面好幾個管事的姨娘,就是在知道的事兒多了之後,被他下手弄死的。
她平日溫溫默默,乖巧的像隻貓兒一樣,毒酒咕咚咕咚的灌着,還凄凄啦啦的唱着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隻可惜對牛彈琴,給狼唱情歌,這世道她踏錯了路,生也傷心,死也傷心,世間沒有給她走的好路呢。
季明德從外面進來,扒開幾個婆子,解了自己身上直裰罩給正在吐黑血的蓮姨娘,低頭看了半天,冷聲說道:“給蓮姨娘一幅好棺闆,在這堂屋裡發葬。誰給她喂的毒酒,誰就給她披麻戴孝。”
胡蘭茵見季明德來了,連忙起身下了台階,也解了自己身上棉衣往蓮姨娘身上罩着,聲兒柔柔媚媚:“你忙完啦?”
季明德唔了一聲,頗意外經過昨夜一場大變之後,胡蘭茵還能如此穩重沉着,倒有些佩服她的心胸,問道“伯娘如何了?”
胡蘭茵快步跟他走着,低聲道:“早起我給娘吊了兩根人參,方才織兒來報說已經好多了。”
季明德停在堂屋門上,道:“不過一個小婦人而已,随便賣到遠處也能滅口,你又何必扒光了她的身子,讓她死的如此凄慘?”
胡蘭茵有些神經質的抖着:“若非她昨夜勾走了我哥哥,我娘和我兩個妹妹豈會叫土匪擄走,我胡府一門,又豈會一夜覆滅?”
她唇抿一線,兩眼一眨不眨望着季明德。
季明德亦回盯着她,大約是在審奪她此時内心的想法,想知道她為何一夜之間從被威脅的苦主變成幫兇,賣力的替他掃平後路。
所謂求仁得仁,大概就是如此。她攥着這個男人的把柄,也叫他牢牢牽制在手中。他雖不愛她,但為了利用她,也會一直将她帶在身邊。
可她永遠都得不到他的愛了,這披着溫潤囊皮的惡鬼,心中全部的愛意和溫柔,隻給隔壁院裡那個看似懵懂,實則爪尖牙利的小賤婦。
惡鬼獨一份的愛,比那些流戀花從的風流郎君,或者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們的更難得,更珍貴,更加叫人欲罷不能。
她還是恨他的,站在價值連城的銀山之上,滿樹石榴葉子紅紅,季明德還是那件藍直裰,背影挺撥,步态從緩,袖一手,背一手。
她手中就藏有匕首,此時他無防備,隻要一匕首紮下去,割開他的喉管,石榴園下的金山,季家大宅,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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