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下頭可就是八戒了。
福至心靈般,姜逐心裡一動,突然想到,趙伏波母姓是錢,卻在做假名時從百家姓裡挑出來一個“朱”字。
侯二雙肩後張,大方靠在燕子窩的下方,任他慎重打量,過後彎腰提起樓道的垃圾袋,轉身下樓去扔,背對他時略一頓腳,嗓音低渾:“姜哥,别佛了。”
“虎一把吧。”
早晨八點半,姜逐在陽台忙活,趁天氣晴好,把洗衣機裡的衣物兜出來晾曬,剛收起衣杆子,聽到趙伏波問:“你怎麼在那裡?”
姜逐剛要答話,擡頭猛然發覺,趙伏波根本沒看向他的方向,她是背對他的。
她聚焦的地方是窗外,那裡枯枝搖曳,空無一人。
他張了張口,快步走過去,趙伏波轉頭瞧見他,目光凝了一下,閉了閉眼,揉着鼻梁,輕描淡寫:“沒事,我……沒睡醒。”
如果喝了酒還好解釋,但姜逐清晰記得,她昨夜沒有碰一滴酒精。
他慢慢停在她面前,俯身撩開她頭發,用額頭貼她的頭,好像有點熱,卻遠沒到燒糊腦子的高溫。趙伏波平靜望着他,不說話,半晌,單手撐在床上起來,抓過衣櫃裡挂的長風衣披在身上,打理着自己,對他道:“換套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車出了四環,不間斷往郊外開,直到駛上高速,姜逐才發覺這個“地方”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到的。趙伏波沒有開導航,後視鏡裡有一輛大切一直尾随,姜逐多看幾眼,發覺正是那個無時不在的“侯哥”。
過了收費站,他們跨省來到東征,卻沒進入市區,去了地僻的第一監獄石庫,趙伏波讓侯二遞了探視的條子,沒請求會面,隻在放風草場的外圍遠遠瞧上一眼。
長期的勞役與磋磨,讓歪在下水管道旁的男人看起來像縮在地窖的野鼠,相隔不足百米,卻沒有碰撞出絲毫快意恩仇,她平平淡淡,像見家長時做的那樣,說:“那是我父親。”
姜逐眼神下移,她腕上的紅繩已經沒有了,隻殘留一圈淡淡的陳年舊迹。
“他曾是懷鈞一把手,出了事牽動不少利益,我也做了表率。後來幫忙的人都離開了,我還來看他,他一直将我視作救命稻草,我覺得人有點希望很不錯,抗壓能力會更好。”
趙伏波捏着一份黑色的檔案袋,是之前侯二從後備箱拿出來的,封口用膠漆印住,上面是一個隸書的“魏”,二人回到會客室,趙伏波平平推過去:“魏隆東,我曾經的監護人,這是他保留的最後一份。我知道,送命題不好做。但我沒有時間了,别等我自己動手。”
姜逐捏住檔案袋的一角,手指漸緊,她帶他看最醜陋羸弱的“面目全非”,她的底牌,在這一刻翻開。
甯長歌當哭,何苦留污濁。
“如果你還想在九八年朱定錦的歲月裡,那當斷則斷,我祝不了你以後找到個像她一樣的姑娘,但跟我也不可能白頭到老。”
她起身,放下一張懷鈞董事長的名片,像中世紀騎士扔下的白手套。
“随時恭候。”
又是一年秋風掃榻迎冬。
趙伏波走出石庫監獄大門,太陽斜照,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扔給車邊的人,侯二手忙腳亂接住。
“等他出來,用我的車送他回去。”
侯二下意識問:“你呢?”
趙伏波點燃一根煙,吐出青灰色的煙霧:“我想沿牆走一段路。你通知這裡人一聲,如果晚十二點前,我還沒回來開走你的車,讓他們打個電話,叫人把車拖走。”
侯二心裡沒底,追着問道:“頭兒你去哪裡?”
“随便走走。”
趙伏波抽完煙,拔出侯二車門上的鑰匙,雙手插在袋裡,轉身走了。
侯二有一刹的恍惚。
還記得她十五歲在獄外高牆下銜一支煙,滿身塵土,臉孔稚氣,那時的她像隻毛發淩亂的小鷹。
她用兩支煙祭奠曾經擁有過的時代,一支告别她的童年,一支用來告别愛情。
那樣的孤獨,與從容。
侯二默默地注視她,飛起的沙塵撲在她的衣角和褲腿上。
他目送她的背影緩緩消融在黃土的地平線上,像一隻飽經風霜又風塵仆仆的老鷹,拍動翅膀飛離了枯枝,消失在了廣袤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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