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來,1948年的早春,塘下村路邊的柳枝已冒出了淡淡的鵝黃。外公起了個大早,擔了水桶到塘裡去挑水,他想為女兒分擔一些體力活,村裡已有不少早起的女人在塘邊洗衣服,阿飛的媳婦也在裡面,見到外公來挑水,便熱情地打招呼道:“祥訓哥,這麼早就來挑水來了?”外公嘿嘿一笑說:“是呀,弟媳也早哇,阿飛還在睡嗎?”阿飛媳婦笑道:“是呀,祥訓哥,昨夜他約阿黑兄弟一起守獵去了,回家還不到兩個時辰呢。正睡着。”外公笑道:“哦,這兄弟倆還真是不怕冷啊,這剛開春,守得到獵物出來嗎?”阿飛媳婦眉飛色舞地說:“祥訓哥,他們兄弟倆還真守着了,他們在金家龍那面山上守着,上半夜沒看到什麼動靜,下半夜,兄弟倆正準備回來時,發現了一頭野豬正從對面的灌木叢裡拱了出來,兄弟倆立馬蹲下身來向這隻野豬瞄準,阿黑先開了一槍,沒有打中要害,野豬從對面猛沖過來,阿飛急補了一槍,這野豬才嚎叫着倒了下去。”
當時阿黑看見那野豬向自己猛沖了過來,心頭掠過一陣驚慌,想起前年他一個人岀去守獵,天高夜黑,守了很久`終于犮現了一頭大野豬,他扣了動獵槍闆機,隻見那頭野豬受傷了并沒有逃走,反而向他猛沖過來,一口咬住了他右腿膝蓋,他當時無法開槍,慌亂中隻得用槍托猛砸野豬頭袋,野豬負痛松開口倒在地上,他才有機會向這頭野豬補了一槍才把那頭野豬打死了。可自己的右腿膝蓋被野豬咬破了,鮮血直流,忚忍着疼痛把野豬拖下了山,害得他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好。所以阿黑嫂再不許他一個人出去狩獵。這次,他們打來的野豬大概有一百多斤吧。”
外公道:“今年第一次岀去狩獵就滿載而歸是好兆頭,好哇!”
外公挑着水回到家裡,外婆問道:“祥訓,怎麼一擔水挑了這麼長的時間?”外公道:“跟阿飛弟媳聊了會天,她說昨夜阿飛和阿黑去守獵了,打了頭大野豬。”外婆哦了一聲說這倆兄弟真是勤快!外公說我們農家人,除了幹農活,守獵也是個愛好,一是防止了那些動物毀壞農作物,二是也為我們簡單的食物添加一些口味,想想這些野味也真好屹!外婆笑着說是。
半響的時候,阿飛和阿黑起床把那頭野豬破開,他們兄弟倆把那半邊分了,另外半邊就扛到外公家來了,塘下村的獵戶有個習慣,凡是打了大獵物,都拿一半出來讓村裡人都來打牙祭,這多年都是到外公家讓外婆做,因為外婆的廚藝特好,村裡人都愛吃她做的飯菜,再加之些年全村人在桂珍和外公領導下參加抗戰,全村人都團結得像一家人一樣。外婆馬上叫了兩個大嫂幫忙,準備着晚上全村人要享用的野味大歺,黃昏的時候,外公堂前擺了七八桌,外公在開席之前首先跟大夥說今天這頓酒飯得感謝阿飛和阿黑辛苦了一夜,為大家打來了野豬,也感謝外婆和兩位大嫂辛苦了一下午為大家準備了這豐盛的晚餐,祝大家吃好喝好,今年剛剛開始,願我們的人民解放軍多打勝仗,我們能在共産黨的領導下過着平安幸福的生活!
大家鼓掌叫好!有人喊:“祥訓哥,一你放心吧,現在如果解放軍需要我們前去幫忙,我們一定不聽你的話堅決去支持的!”大夥又是一片掌聲,外公這多年在桂巧發動群衆的工作作風裡,學會了怎樣去團結群衆,怎樣發動群衆…
大家一面吃着,一面談論着正在發展的形勢,大多數人都稱在不久的将來中蔣介石一定臨會被打垮…
這也是塘下村以外公為代表的老百姓平凡生活裡的一段篇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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