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忘記的,失去的,遺落的記憶,全都各歸其位。
第55章我總是在遠處看着他們
說是恢複記憶也不準确,那更像是一場人生的走馬燈。
四歲時,我媽帶着我走進樂器行,買了第一把幼兒101大提琴,此後我便徹底與大提琴結緣。它成了我的愛好,也成了我的職業。
八歲時,家庭遭逢巨變。要說八歲前,我的人生是嚴母慈父、阖家歡樂,那八歲後,就是徹底的颠覆。
記得那天吃過晚飯,我正在做作業,家裡座機響了。我媽接起來聽了幾分鐘,什麼也沒跟我所,挺着大肚子就慌慌張張出了門,爐子上甚至還炖着給我爸準備的補湯。
我自己做完了作業,一個人害怕得睡不着,将家裡的燈全打開了,睡在客廳裡就着電視的聲音等父母回家。
大概到淩晨一點的時候,我媽才拖着疲憊的身軀進屋。
我聽到聲響揉着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電視屏幕上顯出“謝謝觀看”的字樣。我媽遊魂一樣放下鑰匙,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面容在短短幾個小時内像是老了十歲。
她佝偻着背,癡癡盯着茶幾上的一點,除了胸口的正常起伏,連眼都很少眨。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這樣多少讓我有些驚慌。我爬下沙發,小心翼翼靠近她,問她怎麼了。
她遲緩地擡頭,怔怔看我半晌,展臂将我抱入懷中。從隐忍的啜泣,到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長到八歲,我還是第一次看她哭成那樣。
我永遠記得我媽被推進産房生産時,我一個人坐在空蕩的醫院走廊,那種孤獨,恐懼,打心底裡感覺到的“冷”,而那時甚至還是夏天。
往後的幾年,我媽想盡辦法養育我和小妹,最拼的時候,一個人打幾份工,累到做飯都能睡着。
為了供我學大提琴,供小妹學跳舞,她完全放棄了自己的人生,整日鑽營賺錢之道,日複一日,起早貪黑。生活的重壓摧殘着她,讓她難有喘息的時候。她的确很愛我們,但她也的确被我們拖累得很慘。
我想過,她後來信教,可能也是因為她需要一個“支撐”,不然這樣無望的人生,實在很難讓她撐下去。
十五歲那年,我聽從我媽的安排,順利考進宏高,成了衆多高一新生中的一員。
學校挺好,離我家幾站公交的距離,不算很遠,隻是隔壁就有家風評不太好的高職。我媽為此頗為憂心,還特地警告過我,讓我離那些人遠一些,不要被帶壞了。
“那些喜歡打架生事的,一天到晚流裡流氣嘴裡叼煙的,就不是‘學生’,哪個學生不學習專門學小混混的?季檸,你可千萬别跟那種人做朋友,知道嗎?”
我媽對我耳提面命,我嘴上答應着,心裡卻覺得她太誇張。就算我想被帶壞,我又能怎麼和這種人接觸?宏高管得那麼嚴,平日裡進了校門不到放學就别想出去,人家難道還特地翻牆進來和我做朋友嗎?
眼角貼着創可貼,嘴角淤青了一塊,冉青莊垂眼盯着地面,沒什麼正形地靠在牆壁上。路過辦公室門口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看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始終維持一個姿勢,昏昏欲睡。
第一眼見到他,腦海裡便不自覺閃過我媽的話,這大概就是她口中那種千萬不能做朋友的人吧?
“他又和南職的人打架啦?”
收回視線,我繼續往前走,經過前邊兩個女生,正好聽見她們談論關于冉青莊的話題。
“劉老師都頭痛死了,他好像家裡就一個奶奶,也管不住他。”
“他看起來好兇哦,以後沒事還是離他遠一點,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神經變身暴力狂?”
“我看他真的進錯學校了,應該進隔壁才對。”
“那他成績還是很好的,不然劉老師也不會頭疼了……”
我轉過一個彎,與她們分道揚镳,漸漸越離越遠。
沒過幾天,我從窗戶望下去,正好看到那個“兇狠”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發神經”的“暴力狂”拿着掃把在和小黑狗玩“拔河”。
這一看,就是一個學期。
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看到他一臉溫柔地和小黑玩耍的時候;或許是他獨自跑進雨裡,将傘留給我的時候,或許是他推開我,自己被道具砸傷的時候;又或許是他隻從琴音就能聽出我受傷的……那個時候。
我的心一點點淪陷,被不知名的陌生情緒占據,而我這個傻子,一開始甚至隻是把它當做對冉青莊的“友情”。
知道他因為來不及吃早餐經常低血糖後,我開始每天給他偷偷送早餐。
練完琴要離開學校前,我會将書包裡用袋子裝好的早餐放進他的儲物櫃裡。儲物櫃就靠牆立在走廊,他的櫃子從來不鎖,裡面也隻是放些書本,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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