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像學童被老師叫去聽訓
小型座談會之後,陳勇和金戈把别的事情全放下,開始設計有關範邸開發的方案。這是黎一鳴給他倆留的作業,不得不完成。
整整花了五天功夫,才算悶出了兩個方案。一個是正式的,另一個是備胎性質的。兩人鬧得很疲憊,一脫稿,就都縮在家裡休息了一天。
休息這天,陳勇在家看碟片。下午四點多鐘,響起了電話鈴,一接,喲,是柳蒙打來的,約他去海音大酒店小聚。柳蒙說,他在武漢的工程已正式開工了,進展順利,後續事務交給了項目經理主持,他用不着操心,便趁空來了錦江。
陳勇既渴望見柳蒙,心裡又發怵。他憑第六感判斷,柳蒙這次相約,恐怕是有什麼事要告誡他,或有什麼問題要敲打他。
“啊,好……好,我把别的飯局辭了,準時去海音。”陳勇說,又嗫嚅道,“金戈和我在一塊兒,我能帶他去嗎?”
“随你!”柳蒙答得幹脆。
關了手機,陳勇在客廳裡不安地轉圈。吳萍笑着逗他:“什麼情況呀,弄得心魂不定的?老實交待,是不是做了昧心事?”
“哪有啊!”陳勇搖頭。
“既然沒有,就不要自個往肚子裡塞心思,弄得臉上那麼沉重。走,咱出去蹓達蹓達,散散心!”
“不行,”陳勇說,“柳蒙約我聚一聚。我過會兒就得動身。”
“噢,我知道了,你所以這樣不安,是怕柳蒙數落你。”吳萍扯一下他胳膊說,“不過,我覺得你該高興才是。你的熟人中,真願意掏心裡話批評你,提醒你,可能就隻有柳蒙了。他可是真心為你好,批評你,是因為哪些方面對你放心不下。你呢,恰好需要這樣的真誠朋友,需要這樣的批評。”
“你說得是,”陳勇勉強笑了笑。“這不,我正琢磨柳蒙會為什麼事批評我呢。隻是苦于摸不着題目。”
吳萍笑了,笑得很溫柔:“你是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學童似的,一聽老師喊你,就一肚子鬼胎先猜老師會戳你哪個疼點?”
“可不是麼,”陳勇也笑了。“你能不能幫我咂摸一下,柳蒙會戳我哪兒?”
“你自個想吧。鞋裡哪個腳趾頭不舒服,自個兒最清楚。”吳萍說。可她還是凝目想了一下,道:“我看你這些天,接的電話大多是金戈打來的,不知道你倆在喳嘁什麼。我早想提醒你,可别跟他做昧心的事,這話還沒來不及跟你說呢。柳蒙會不會也是為這要提醒你?”
“嗯,嗯,”陳勇思忖片刻,連連點頭。“最可能是這個。唔,真是這樣,我倒踏實了,因為我巳經意識到照起初的想法走下去不太容易,而且……而且,更常想着親愛的你對我的教導,做任何事都得先問問自己是否於良心有虧。”
“這樣就對了,”吳萍聽了很是快樂。“我猜,假如柳蒙知道你有這想法,他一定會替你高興。所以你跟他要說實話,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别捂着蓋着。”
“唔,怎麼說呢,”陳勇說,“我倒有這想法,卻不好當面說出來。因為金戈也會在場。金戈的想法還和當初一樣,甚至比當初還顯貪心。”
吳萍說:“金戈是金戈,你是你。記住,柳蒙是愛護你的,金戈卻不會起這樣的作用。我倒擔心他起相反的作用,揣着另外的心思。”
陳勇摟着吳萍,臉上輕松多了。“我有數了,心裡不亂了。哈,這段時間,我一直把你當我的紀委書記,雖然我那貪心還在,做事還帶着原先的習性,但卻時不時照你說的話來反省自己。今後,我要拿你當政委,每逢大事先向你讨個話!”
“你就知道逗笑!”吳萍點一下陳勇的腦門。“可惜,柳蒙不能常來這邊。聽你一次次說起他,我覺得,他看事透,路子正。他才真适合做你人生路上的政委,值得你尊重的政委。”
陳勇出門前,吳萍又切切叮咛了一番。
陳勇一邊答應,一邊輕快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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