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趙亦恒一時沒明白過來。
吳嬷嬷看了一眼立在邊上的兩個丫鬟,丫鬟懂事的往外口走了一步,撇開臉不看。
拉着趙亦恒的胳膊,到床頭另外一邊,吳嬷嬷揪心的小聲道:“你說怎麼了?”
攤開雪白幹淨的白綢:“落紅呢?”
趙亦恒恍然大悟,隔着屏風看了眼淨室那頭正好收拾好出來的人,迅轉回頭,把被子一掀,指了指喜被下已經融入一體、幹涸的暗紅色:“在那!”
吳嬷嬷使勁拍了一下趙亦恒的胳膊,故作恨的牙癢癢的樣子,就差說“你這死孩子”了。
轉臉就笑呵呵的親自收拾,又招呼兩個丫鬟過來:“你倆來,把王爺這喜被換一下。”
趙亦恒拉了下吳嬷嬷:“嬷嬷,你别動手了,别累着哪了!”
“不累不累,嬷嬷我高興呀!”吳嬷嬷笑彎了眼,意有所指,“話說回來,倒是累着你了!回頭嬷嬷讓人給你倆炖點湯,好好補補。”
看趙亦恒一個大男人羞紅了臉,吳嬷嬷更是有種”我家好大兒“的高興。還比劃着怎麼處理這床單:“這一床不能用了,回頭給你們換上新的。這個要用剪子剪下來交給宮裡的嬷嬷的。”
趙亦恒蹙眉,等着丫鬟們把床上收拾好,才問吳嬷嬷:“本王雖是王,但不是正宗皇室,誰派的嬷嬷來的?”
“說是太後旨意。”吳嬷嬷隻覺正常,“你這邊父母不在,太後算起來是你的外婆,做的了這個主,也是為你好。”
趙亦恒聽着話點點頭。
“給王妃請安。”出了屏風,兩個丫鬟齊齊見禮。
沈靈婉自然的走了過去,笑着道:“起身吧!”
兩個丫鬟低着頭,沈靈婉便稍微彎了彎腰,仔細端詳二人的側臉。
比自己還烏黑亮麗的秀,白淨飽滿的額頭,能掐出水的紅潤臉蛋,就是沒見全容,也知這兩個丫鬟容貌上佳。
好像成親了,突然就長大了。沈靈婉不想把人想太壞,可腦子裡就是紅嫣姨說的那些大戶人家後宅的事。
好一個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吳嬷嬷,真是為主子操碎了心,大婚後的第一日,就如此貼心,為主子分憂。
沈靈婉笑着誇道:“兩位姐姐把頭擡起來。”
趙亦恒聽到聲音,就先一步往外間走,也就是在三兩句話之間,就來到沈靈婉身邊:“收拾好了?”
沈靈婉沒回話,隻是笑着任由趙亦恒牽起自己的手,眼神還看着低頭的兩個丫鬟:“你讓這兩個姐姐把頭擡起來。”
趙亦恒不解,但還是支持了她的想法:“把頭擡起來。”
兩個丫鬟果然把頭擡起來,真的印證了沈靈婉心中的猜想:“兩個姐姐可真好看,低着頭幹什麼?這比樓裡的姑娘還漂亮的臉,誰看了都賞心悅目,以後别低着頭了!多讓大家看看美人、美景,心情都舒暢幾分。”
“樓裡的姑娘”?吳嬷嬷臉色一變,大家閨秀怎麼開口閉口就是那腌咂地方的事,還叫丫鬟姐姐。沒娘教的孩子,就是這個樣子,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吳嬷嬷噙着笑,微微低頭行禮:“給王妃請安。”
“王妃,她們是丫鬟,沒道理你這個主子喊她們姐姐的道理。”
兩個丫鬟看沈靈婉連一眼都沒給吳嬷嬷,心裡有些微顫,立刻低眉順眼的做乖巧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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