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了小木樓,然後伸出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看着指尖那層薄薄的灰塵出神,屋裡的陳設都是他熟悉的,但是卻又是他陌生的。模模糊糊的回憶在他腦海裡翻滾,好像有什麼人的身影一直徘徊在他腦海裡,他想看見那個人,也想抓住那個人。
愣神間,樓上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猛然擡起頭看着樓梯,胸腔裡的那顆心髒好像要從他口中蹦出來一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一步一步走近樓梯,然後一隻橘色的狐狸從樓梯上跳了下來。
“……”宋淮聲看着那隻咧着嘴角的狐狸,一刹那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你是宋淮聲?”一人一狐對視了幾秒後,宋淮聲聽見那隻狐狸說。
“……”是他不對還是這個世界不對,為什麼狐狸可以說話,還知道他的名字?!
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咽了咽口水。
江小橘看着宋淮聲上下滾動的喉結,無語地舔了舔爪子,然後跳上了樓梯:“阿融給你留了信。”
“阿融是誰?”雖然狐狸說話這種事情很不可靠,但是他卻在聽到阿融兩個字的一瞬間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他看着狐狸消失在樓梯拐角的尾巴,大聲問。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江小橘回頭看了他一眼,上挑的狐狸眼裡含着的冷意讓他有種自己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的感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狐狸上樓了。
狐狸帶着他來到了書房,然後跳上了鋼琴:“信在桌子上,自己去看吧,看完你能想得起來就想,想不起來就離開吧。”
說完狐狸從鋼琴上一躍,從開着的窗戶裡落到了外面的草叢裡,宋淮聲喊了一聲:“你……去哪裡?”
“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該離開了。”江小橘的聲音從草叢裡傳來,然後幾下就看不見身影了。他的本意是陪着阿融度過最後幾天就離開融山,但是阿融消失後,他總覺得會有人來這裡,然後他就多等了幾天,果然,他等到了那個讓阿融日思夜想的人。
他躲在草叢裡看着落地窗前的那個人影,很輕很輕地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那個人能不能想起阿融呢?
要是不能想起來,那阿融未免太過于……可悲了。
那個身影還站在窗邊,他沒有再看,轉身離去。
宋淮聲在窗戶邊上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到書桌前,書桌上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一本被翻了很多次的《安徒生童話》放在桌面上,他拿起了那本書,翻開看了看。
整本書都被人很認真地讀過了,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空白處寫上了看書的人的一些批注,有很認真的讨論劇情的,也有一些很俏皮的批注,但更多的是漢字的讀音,可以看出來看書的人是一個很認真在學習的人。
尤其在《海的女兒》這一篇上,幾乎每句話都有批注,有一些很樂觀的話,也有一些很悲傷的話,在小人魚化成泡沫以後,那個人在一邊批注:她愛他,我愛你。
宋淮聲不知道那個我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你是誰,但是在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有一個聲音似乎靠在他耳朵邊輕輕跟他說:“我愛你。”
一張粉色的紙從書裡滑出來落在他的腳邊,他撿起來,折起來的紙面上歪歪斜斜地寫着淮哥親啟四個大字。他拿着那張紙,在打開的一瞬間淚流滿面。
那些被遺忘的過往海水一般席卷了他,少年的身影一點點在他眼前清晰起來,那些愛意也一點一點濃烈起來。
他低頭看着被淚水打濕的紙面,終于痛哭失聲。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是他一筆一劃教少年寫的;那些生澀的詞語是他一個一個教他認識的;那些磕巴的句子,是他一句句教他讀的。這個少年的一生是被他一點一點填滿的,少年的人生裡,全部都是他,而他卻在離開之後,慢慢忘記了少年,忘記了他們一起度過的少年的一生。
“阿融!”他坐在地上,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他抱着那本書和那封信,企圖從它們上汲取屬于阿融的最後一點溫度,可是無論他怎麼抱着它們,都是冰冷的,沒有任何屬于阿融的溫度。
他回想着他和阿融之間的過往,透過朦胧的淚眼,他看見了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藍色的戒指。
他想起了那個神龛,也想起了那天美的如畫一般的阿融。
抱着最後一絲僥幸,他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然後在那條他走了無數次的小路上奔跑。以前他每次離開山東時都有螢火蟲為他照明,為他指路,可是現在卻隻有天上依稀的幾顆星,但是他不會害怕的,他知道那條路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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