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江湖。”
“那到底什麼是江湖,你能不能告訴我啊?”
“你不是已經看見了麼?”柳上原緩緩的說着,避開了她的目光。
南宮夢愣在那裡,看着柳上原消失在小街的盡頭,修長的背影有一點蕭索,有一點滄桑。
夜深人靜的時候,南宮夢在遠水客棧的上房裡睡覺。金華隻有一間客棧,而這間就是客棧裡最好的上房,不過南宮夢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畢竟和她家裡比,所有的客棧都太糟糕了。實在睡不着,她隻好在床上一邊打滾,一邊想心事,再就是百無聊賴的看着屋頂出神。
她知道自己在金華不能久呆了,按照她的經驗,家裡的二管家一定正帶着一幫老媽子連夜往這個方向趕來。雖然柳上原覺得南宮夢的追蹤術已經如鬼神一般,可是南宮夢知道,自己這點道行和家裡的老媽子們不能比。她們才是真正的聞風而至,如影随形。如果被他們捉了回去,自己這次偷跑出來找柳上原的打算就通通落空了。
“難道跑那麼遠,就見他一面然後回家麼?”南宮夢愁眉苦臉的想。可是細想起來,不回家又能怎麼樣呢?除了見柳上原一面,自己難道可以跟着他天涯海角的跑麼?
哎,柳上原……
十二年前,當青衣江的水漲過河灘,春風就吹開了遍野火紅的杜鵑。
白衣如雪的南宮夢呆呆的站在百尺青衣江畔,瞪大眼睛看看遠處的杜鵑,又茫然的擡頭看看同樣白衣的父親。南宮家的女婿,新任的家主慕容聽雨提着他名聞天下的雨花劍,一手挽着女兒小小的手兒,靜靜的眺望江水的上遊。
慕容聽雨的身邊再沒有一個人,因為他不準任何一個家人跟着他。他不要排場,不要風光,他今天來隻是為了送一個他不認識的人。送這個人的時候,慕容聽雨不是南宮家的家主,他隻是那個以一柄雨花劍仗義江湖的遊俠少年。
“十年回首劍生塵,武陵千杯一夢中。”成親的那天,慕容聽雨把這付對聯寫在南宮家的書齋上,平生第一次将聽雨劍放上了劍架──一柄劍一旦上了架,還有多少的機會被用呢?恐怕連慕容聽雨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一生中還有這麼一次機會再次被喚起少年遊俠的回憶。
“爹,我們等什麼呢?”南宮夢累了,搖着父親的胳膊準備開始撒嬌。
“夢丫頭,别鬧,爹在等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人,”慕容聽雨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怎麼奇怪的人啊?”
“這個人敢去殺一個大家都不敢殺的壞人,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呢?”
“可是爹你不是也殺過很多壞人麼?娘說的,”南宮夢歪着腦袋想了想。
“那個人不怕死……”慕容聽雨低聲說。
是啊,不怕死……慕容聽雨當年也不怕死。可是現在他有了妻子,有了女兒,所以他怕死,而且怕得很厲害。不過天下之大,畢竟還有人不怕死的,比如那個要挑戰風無月的少年。
但凡武林中被稱為大俠的,十個有九個想殺風無月,可是十個裡有十個沒有膽量。
四川“蜀中會”的大龍頭風無月,如果被拿到官府去,他的罪狀即使有上百個腦袋都不一定夠砍。可是想抓他去官府的人,腦袋落地的速度都比風無月快得多。以至于他執掌蜀中會七年之後,江湖上的大俠們都能夠吐沫橫飛的曆數風無月的罪狀,可惜他們敢做的也就僅僅是打算用吐沫淹死風無月而已。沒有人不知道保護自己的腦袋,大俠們也不例外。
那一年,柳上原的師傅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十六歲的柳上原第一次接過師傅的配劍,第一次走出峨嵋山,第一次想要去行俠仗義。他摸着腰間的凜冽長鋒,決定去殺一個他最想殺,也最該殺的人,那個人就是風無月。柳上原用身上最後五個銅闆買了筆墨,寫了他一生中的第一封戰書,約戰風無月于柳上原。那是他長大的地方,和他有一樣的名字。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少年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隻有柳上原沒有去想未來。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帶上他的戰書去了成都,伴随他的隻有空空的行囊和那柄古樸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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