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輕飄飄地應付上一句:“誰不是呢?”
沒料到葉子轉過頭來,看着林瑯:“你不是啊!”
“欸?”措手不及。
“你,還有秦擎——就剛那個學弟,你們都不是。你們都是很有主意、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那種人——我很羨慕。”
“……”我這種人也配被羨慕?
“我大四研究生錄取之後正式接手了《新影》。那時候别人都跑了——大家都跟我不一樣,都很優秀,在校外接觸到了各種社會資源——隻有我自己太廢。唯一能做好的事情:就是把《新影》做下去,通過編校刊來跟教授們、跟影大出版社等等……保持好關系——沒想到我押錯了寶:紙媒時代已經翻頁了,《新影》從原本的光鮮亮麗,最後變得什麼都不是,甚至面臨被停刊。”
林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畢竟自己也是半斤八兩的樣子。
“有天秦擎敲門兒找過來。當時他捧着我正式接手後做出的第一本《新影》,跟我說:這設計好牛逼啊!版式、封面都好看!他問我這個設計是誰?說想進編輯部來跟這個人學習。我那時候正缺人手,就帶上了他——我很佩服他,遇到想要的就敢争取。跟他一起工作時我大四他大一,那時候我才好像找到了我的意義——被我很羨慕的人崇拜着。”
林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被自己羨慕的人需要着。
“我很沉迷那種感覺。漸漸的,跟他越來越鐵。我倆以前是那種……别人眼裡的二逼青年。人們隻知道玩兒音樂的愛搞叛逆,不知道我們玩兒設計的也愛搞叛逆。本科畢業後到研究生之前的那個暑假,學校不保留宿舍,我隻能在外面租房子住。他知道我很窮,跟我說一起租個房子方便做《新影》。那個暑假我倆玩兒瘋了,喝酒、塗鴉——傳說中藝術家們該做的事情我倆都玩兒了。雖然我比他大,但其實都是他帶着我,帶着我去玩兒、帶着我看世界。他帶我玩兒的時候,出手總是很闊綽,我一開始以為他很有錢,後來才知道他幫我分擔那麼多,其實用的也就是他自己固定額度的生活費而已。有一次喝多了我問他:你不嫌棄我這個鄉巴佬嗎?他說他看中我是個潛力股,他叫我‘哥’,他說‘哥你以後一定很厲害,我提前巴結你,以後你不能忘了帶着我玩!’”
林瑯感歎:“好浪漫。”
“浪漫?哎算了,你們作家的措辭一向都奇怪。”葉子笑了笑,繼續道:“可是好不容易我拼盡全力蓋出了一座我能力範圍内最好的房子,他卻不樂意住。”
你的措辭也好不到哪裡去——林瑯笑問葉子:“你這比喻……是‘金屋藏嬌’的意思嗎?”
葉子也笑了,笑了好久之後,又感慨道:“反正……很不好受。覺得我欠他的,沒機會還;我想給他的,他又都看不上……我以前以為:我之所變成一個有方向的人,是因為我喜歡他看我的眼神;現在才明白,原來我喜歡的是我從他眼裡看到的、那個我自己……可是現在他不看我了。”
“所以他如今忙着談戀愛,你是……吃醋嗎?”
“吃醋?”葉子揣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還真有點像吃醋——愛情啊、友情啊……不都是獲取精神滿足的來源嗎?”
得了,搞明白了。
林瑯額邊滲汗:不知道你們直男之間的友情……這麼複雜。
“所以……你是覺得秦擎不在,做《新影》意義就消失了嗎?”
“對。”葉子點頭,又補充道:“當然也不是說我對《新影》沒有感情,我對《新影》是很堅持的愛——不然我不會貼錢給你發工資。”
林瑯愣了:“我的工資……不是學校給補貼的?”
葉子讪笑:“你以為我糾纏着校方把《新影》扛下來的代價是什麼?沒有運營預算,也沒有稿費預算——隻約名家的舊稿或者二手稿,又或者約新人的稿子……總之靠四處求人來收内容——影大隻批準了我一個辦公室和一年的刊号而已。”
林瑯突然很後悔自己跟順兒聊天時,用“下流”這個詞形容過他。
“總之……沒錯,意義消失了……一半。”
事已至此,林瑯也想明白了,索性問了葉子一句:“如果秦擎願意跟你一起做《新影》,但《新影》面臨停刊也是已經确定的結果……即使是這樣,你還覺得有意義嗎?”
葉子苦笑:“我總覺得……至少給我留了一段時間,這個時間裡……我可以努力再蓋起一座新房子——然後,‘金屋藏嬌’。哈哈!”
林瑯也笑了:“原來我就是個工具人?”
“對不起。”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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