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生沒有趁勝追擊去揭這張僞善面目,輕笑對季先生點頭,轉身就往屋外走。立在中間的沉香不由分說地跟着虛生就出去,完全沒把屋裡旁人放在眼裡。
沒了外人在場,季念先當即冷下臉來,他端坐在季先生旁,慢慢看過座下的小輩,“跪下。”
屋裡一時響起慌亂地推椅聲,所有晚輩齊齊跪下,面對即将臨頭的懲罰,大家神情各異,懷明墨和季博儒甘心受之;季德恩苦着臉,身背微頹,眼神很是絕望;唯有季德勤雖是跪地,雙眸瞪視季念先,唬着臉憤憤不服,而狄鳳始終柔柔弱弱地跪在季德勤身邊。
季先生指了指狄鳳的丫鬟,“快把你家小姐扶起來。”
季念先下颚微動,并沒異議,待丫鬟把狄鳳扶起坐在一旁,他才冷聲道:“你們可知錯?”
季德勤沖動道:“兒子不知有什麼錯。”
“逆子,你忤逆長輩,還不知錯。”季念先氣得不輕,反手揮下紅木茶幾上的瓷杯,碎片四濺,割破季德勤衣擺。
季老太爺早亡,長兄為父,幾個弟妹從小被季念先罰大,早摸透自家大哥脾氣,眼看季念先大動肝火,忙不叠地勸上兩句。季肅善更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既說孩子們長大該是做些主了,又道快到過年,現在重罰到吃團圓飯時個個頂着傷痛,被老太太瞧見不好,反正是想出大堆理由。
“罷了,你們去祠堂跪一個時辰,自己想錯處吧。”季念先剛在氣頭上,如今稍有冷靜,望着眼前的小輩皆已是成年,方覺自己老了許多,有些事該到放手時候了。
屋外頭的常嬷嬷匆忙而來,戰戰兢兢地候等。季先生掃過眼,轉頭看向狄鳳,似如從前般和藹,又像是防了她些,“今天出了這事,你院裡有許多事要你做主,先跟嬷嬷回去吧。剛才他們幾個孩子間的争鋒,關心則亂,話上說重點很常見,你不必放心上。”
狄鳳扶着丫鬟起身,模樣乖巧,對季先生福身道:“侄媳省得。”
季肅善托腮似笑非笑地看向狄鳳,直瞧得狄氏心裡發虛,不安地低下頭,“你院裡如今少人,可忙的過來?不如讓你二嬸去搭把手,減輕點你的負擔。”
鼻尖微動,狄鳳連忙道:“不勞二嬸操心,有常嬷嬷在旁相幫,應該沒問題。”自己拒絕的慌忙,她淡笑掩飾情緒,“我若忙不過來,定會去找二嬸、三嬸幫忙,絕不會客氣。”
她既如此說,旁人也沒意見,便随她去。
祠堂的規格往往要看這家祖輩功偉,像隐世山莊這種百年大家,先祖風光,家族源遠流長,不是小門小戶可比拟的。季家的祠堂是二進門的規模,幽深莊嚴的大堂,高柱挑起房梁,在這深冬裡分外寒冷刺骨,刀刮般地冬風刮過,讓人瑟瑟發抖。
得到消息的白昭容深谙自己這大伯哥脾氣,又心疼得緊懷明墨,便偷偷讓院裡嬷嬷送去四個厚蒲團和毛皮子大袍。季念先聞訊來問,這白昭容跟自己丈夫一樣賊,大把理由搪塞過去,季念先聽得無話可駁,搖頭離去,到門口忍不住道:“慈母多敗兒。”
虛生把一瓶禦寒丹交給院裡小厮,讓他悄悄送去給辛裡,并沒明言藥瓶裡是什麼。辛裡在祠堂外拿到藥瓶,又聽小厮轉告是虛生遣他送來,立刻會意閃進祠堂,讓裡面幾人服下。
身邊再沒旁人,廂房外的人也被打發走,虛生這才忍不住黑了臉發作,“好一個佛口蛇心的長孫媳。”
“她似乎特别想置屬下于死地。”
虛生冷笑出聲,“不是對你,她真正想要借刀殺的人是我。”
皙白地手緊握住劍柄,沉香短促地一哼,“偷雞不成蝕把米,她這麼激進,反把自己給漏了出來,惹得一身羊騷。”
兩手掌背相合抵在唇前,虛生緩緩道:“她嫁來已有半年多,能蒙混過所有人的眼目,可見本事。偏今天這麼不管不顧,恐怕是背後人下的死命令,才讓她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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