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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貧僧不戒色 > 第51頁(第1頁)

第51頁(第1頁)

眼看身前神态堅毅的婦人,虛生淡淡一笑,側身讓出道,“季先生,屋裡請。”

久聞濟世先生大名,虛生當然清楚她多麼難對付,眼之厲、行之利,可該來的擋不住。武林的傳奇人物站在自己眼前,虛生仔仔細細打量着季音童,沒有半點怯生,忽遇強敵,骨子裡更有股雀躍興奮。

季先生感受到虛生毫不掩飾的眼神,并沒覺惱,跨步走進枯草廬,嘴角微揚緩緩掃視屋内,最後才把目光盯在虛生身上。

虛生稍有考慮,直接膽大地把季先生帶進茶室。季先生跟在虛生身後,明明瞧不見前人神色,卻好像完全看穿虛生神情心思,如此大膽行徑,漸有些欣賞佩服起虛生。

“我喝不慣茶葉,虛生師傅這有香片嗎?”季先生眉眼微彎,透出的妩媚沖淡一莊之主的威嚴英氣。她的餘光定在适才虛生手指有過停留的茶罐上,果然見虛生打開茶罐蓋子,取了少許香片出來。

虛生把香茶推到季先生面前,淡淡道:“季先生與師父是忘年之交,小僧又是季先生的小輩。師傅二字,小僧實在當不得,還請季先生喚小僧法号吧。”

季先生了然虛生口中師父所指,淺笑颔首,微嘗一口香茶,頓時齒頰留香,“好香的茶,這花香片是從哪買來的?”

“是小僧自制壓成。”虛生從兜中拿出枚銅鑰匙給子規,“你去櫃裡拿袋香片來。”

“被你師父知道我拿你東西,一定會擠兌我。”

虛生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着小櫃中另一個茶罐子,呆愣片刻,笑道:“之前懷公子來時,帶過一袋嶽山銀針,小僧沒來得及回禮。正巧小僧周遭沒人愛喝香茶,放着也是可惜,季先生還請别客氣。”寒暄話說罷,屋裡突然靜了下來,四目相對之間仿佛已是高手過百招的試探,虛生忽地一笑,開門見山說:“不知季先生今日來枯草廬,是為什麼事?”

季先生和善笑道:“你是小兒明墨的朋友,在我面前也别用謙辭了。”想了想又道:“我聽侄兒德恩提起過你,前些日又聽三弟妹說起你救過她的事。所以登門來謝。”

“使不得,貧僧受不起季先生深謝。”虛生顯得受寵若驚,忙道:“貧僧隻是恰好路過,既見人有難,理當出手相助。沒想會與隐世山莊這般有緣。”

季先生輕吹杯口袅袅輕煙,目光不時拂過虛生恬谧的容色,試圖從中尋到一絲算計,“聽明墨說,是你根治了他兒時的舊疾。作為母親,理應親自上門道謝。不過從前沒聽你師父提起過你擅于醫術,還真有些意外。”

虛生大方回道:“貧僧不才,誤打誤撞拔出深根在懷公子體内的虛症,但沒根治懷公子的舊疾。說道這事,還望季先生原諒貧僧照顧不周,使得懷公子在我這突發隐疾,養了好些日子才好。”

季先生在傳書中早有所知,輕搖頭毫無怪罪之意,歎息道:“我這兒子生來身子弱,好好的一副眼睛,也因為幼時的病給折了。我有收到家書,此事本與你無關,多虧你用心照料,不然怕是他也無法這麼快養好。”

“到底是因為貧僧發得病,貧僧難辭其咎。”

眼神是最瞞不住人的,季先生注意到虛生眸底隐現的内疚,江湖人都知性子淡泊如水的妙僧,竟會為自己兒子流露出真性情,季先生不由對虛生多了分好感。略略環顧屋裡陳設,琴棋書畫齊全,擺設雅緻,像是間書院,季先生笑道:“你很小時,玄空有說過你是個武學奇才,怎麼現在倒不如你幾個師兄了?”

是關心還是試探,或是兩者都有,虛生猜不透,隻是如常表現得滴水不漏,淡笑道:“大抵是我慵懶,心思不在學武上,辜負了師父的期許。”

季先生對虛生的話不以為然,一哂道:“學武不過是為強身,其次才是護己助人,哪裡有高低的區别。你師父最大的期許便是你可安好一生,至于武學造詣,各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你要真不喜,誰也不會勉強你。”

一番話說得是推心置腹,虛生無言望着季先生,頓時明白懷明墨的性子何會如此,眼前人明明對自己滿腹疑窦,可話語神色滿是真誠,有其母怎會沒其子。

虛生一眼看透季先生對自己的心思所想,掩飾地越發好,從容笑說:“貧僧銘記季先生開導。對了,季先生今晚是打算住在寺裡嗎?貧僧得讓子規去寺裡通報一聲吧。”

“不用。”季先生解釋道:“近來武林中發生的事,想你也知道。我還要趕去東宗探個究竟,就不在寺裡落腳了。”

“好,那明日去寺裡時,貧僧會同師傅和方丈說一聲。”

季先生盤腿而坐,點一點頭說:“聽說香盜有夜訪過少林寺,想必是起過沖突,可有人受傷?”

“香盜似乎沒有與寺裡人起沖突的打算,她闖進藏經閣被發現後,就脫身逃走了。”虛生把桌上一碟點心遞給小肚咕噜直叫的子規,又絮絮閑言:“虛悟師兄在寺門口與香盜交過手,我聽子法說,兩人交手不過數招,香盜便溜走了。不過事後貧僧沒與虛悟師兄談過此事,其中具體事宜并不清楚。”

高手過招從不需直言逼問,隻需一個眼神、一個語調的錯漏,就能看出對方心思。季先生行走江湖多年,見過武林善惡無數,本以為識人善辨,可對虛生半點法子沒有。

季先生筆挺的肩背微有些頹,眉眼柔笑如似弦月,看無别樣的笑中,虛生窺視到一絲藏得極好的失望。“既然無恙,那我也就放心了。”

虛生見季先生做起來狀,連忙笑着留客。季先生雖看不透虛生僞裝下的模樣,可對方客氣的話語還是辨别的出,遂找個借口離開。虛生親自陪季先生走到後山小林,直到确定季先生遠去,才稍稍放松面如冰雕的神情。

子規望着發愣的虛生,輕扯月白僧衣袖口,“師父,很喜歡這位女施主?”

“喜歡,也喜歡她的兒子。”虛生仰頭遠眺,聲音中透出稀微的豔羨與疲倦,“他們都是好人。”

子規拉着虛生的手,肉嘟嘟的臉貼在虛生垂下的手背,話裡帶着孩童獨有的稚□□音,天真地咧嘴一笑,“師父也很好。”

“後山風大,回去吧。”

往後的幾日,再無人來枯草廬探訪,寒風愈烈,北風刮來白梨瓣般的銀粟,飄了兩天兩夜,漸漸地覆蓋住通往無妄崖所有的石階路,似欲将枯草廬與世隔絕。山路難行,虛生再不許子規每日上下山取食,師徒兩人也不能餓死在山上,所以每兩日會親自去寺裡走一回。

這一日,孤立在荒山漫雪中的枯草廬迎來難得的客人,此人一身素麻皓白的僧衣,布滿滿上的褶皺,仿佛訴說着歲月流逝的痕迹。苦難入寺修行已有四十餘年,僅是在入寺那年來過無妄崖,不想故地重遊,變化如此之大。僧衣随風翩翩,苦難輕扣兩下銅環,等沒一會兒,子規聞聲從裡打開屋門。

子規呆愣地仰望面前高挺的身形,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客人,直到覆在苦難肩頭的積雪掉落,子規頓覺寒意,瑟縮打了個機靈,木讷道:“太師叔……”

“虛生在裡頭麼?”

子規如實道:“師父在屋裡。”他說罷沒有讓出路的意思,不知所措地回頭張望屋裡數次,顯得有些左右為難。

苦難挺立在風雪中,沒因雪虐風饕的□□而佝偻了筆挺的身背,他的手被籠在僧袍長袖中,不停地撥動一百零八顆佛珠,面上神色宛若玉佛不見驕躁,緊閉的雙唇,也沒開口催促子規讓道。

讓長輩站在屋外靜候是件有違綱常的事情,況且是在漫天風雪的日子,偏生虛生就是不安世俗的人,寺裡上下無一不知,而苦難又是修行數十載的少林高僧,更不會一般計較。

枯草廬屋門關不得,子規也不能抛下苦難獨自進屋取暖,隻得哆嗦地陪在門口受凍,沒多久雙唇已凍得發紫,面頰绯紅,皓齒止不住地打顫。大約半盞茶後,屋裡緩緩傳來囑咐聲:“師叔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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