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插到機頂盒上。剛走了兩分鐘的戲,朱勁草就坐不住了,兩個男演員滾在床上,抱在一起。
“看這幹嗎。”他表示質疑。
“藝術。”
“孩子在這呢。”
“過了這段就沒了,”茉莉說,“榴榴大力推薦。”
朱勁草起身,抱起囡囡,一把拾起玩具,往書房去。茉莉盤着腿,捏加應子吃。繼續看。電影談不上複雜,但有點混亂,人到底喜歡什麼,有時候自己也搞不清楚。生活的邊界,本來就模糊。茉莉最喜歡女人去秦昊扮演的男人的辦公室去鬧那一段,最世俗,最戲劇化。
看完片子,難得囡囡已經睡着了。勁草沒脫衣服,襪子也沒脫,靠在床上,閉着眼。茉莉想拉一段是手風琴,打開窗,對着月亮拉,就拉那首《瑪奇朵雲飄浮》。
今天顯然不行了。她不能打擾老公和女兒休息。公婆走後,小家回歸到她手裡。公婆在,茉莉總是有種強烈的意識。丈夫是她的。公婆走了,丈夫自然而然成為她了。茉莉又覺得陌生。她身邊的這個人,原本是陌生人,現在睡在一張床上了。何況他還有那麼多未知,或許是秘密。
快睡着了,迷迷糊糊,茉莉腦海中突然蹦出個猜測:假如偉就是個男的呢,他用rebecca這個女性名字打掩護,跟勁草聊天……假如勁草早就知道這一切……是他們合起夥來欺騙她……思緒放松,繼續飄……難道勁草跟幼兒園裡報孩子的男人一樣?
那她成什麼了?
瞌睡瘾一下沒有了。再想想,似乎邏輯也對。他不敢跟她一起看《春風沉醉的夜晚》,過去看島國動作片人可來勁。心裡有鬼!為什麼要打發公婆走?企圖掩蓋這個驚天秘密?他怕一旦被她翻出來,父母接受不了。善亞能接受兒子搞女人,換成男人呢,那就是醜聞!另當别論了。對,就是女扮男裝,是他們百密一疏,沒想到她顧茉莉會用轉賬看真名。
結論出來了:勁草的姘頭是偉。偉是男的。
荒不荒誕?如果一切屬實,那整個故事裡,最最可悲的是她顧茉莉。
一夜沒睡踏實。
第二天早晨起來眼泡是腫的。當務之急:求證。證明她丈夫的性趣愛好。顧茉莉害怕,她怕自己較真到最後,跟電影裡一樣,抓到個男的。四隻眼對面,她怎麼辦,跟他對打嗎?打得過嗎?即使僥幸勝利了,她也注定一敗塗地。這場仗沒有赢家。可是,她才不要糊裡糊塗活着。
媽的!
照鏡子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rebecca是個假發品牌!偉用rebecca做微信名,意思是自己帶了假發,可不就是女扮男裝麼。
茉莉覺着自己真是天才,應該去寫偵探小說。勁草起床了。光着上半身。他還有腹肌,胸肌,結婚以後,他還盡量保持。越看越像了。他是rebecca那個族群的“菜。”茉莉把牙膏沫狠狠吐在水槽裡。一個男人結婚後還在努力鍛煉,把身材保持得很好,那他的太太就要小心了。
“早上吃什麼。”勁草問。
茉莉沒理他,目不斜視,直接走出洗手間。她今天的行程很明确:送孩子去幼兒園,請假,然後去造船廠找勁草的大學同學兼好友王藝凱。憑直覺,她認為他手裡可能會有點線索。
雖然很不禮貌,但沒辦法。王藝凱是顧茉莉知道的、見過的、能接觸到的唯一的“那種人”。雖然藝凱沒出櫃,但他的行為言談都是肆無忌憚的,他嘴上喜歡說“我前對象”,誰都知道他前對象是個男的,他喜歡花樣滑冰,是一個日本男運動員的粉絲,還自費去索契看冬奧會……最關鍵是,他是朱勁草高中同班(同宿舍),大學同校,整個上海,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朱勁草的曆史。隐秘的曆史。
一進健身房就一股怪味。好幾個壯男見茉莉進門,以為是新學員,圍上來打招呼。窒息。一群野牛。茉莉說找人,野牛們散去了。
王藝凱正平躺在器械上,刷手機。茉莉笑着跟他打招呼。藝凱坐起來,自嘲,“沒怎麼練。”無線耳機挂着,手腕上是黑色橡膠圈,老王的裝扮很有未來感。
茉莉提議換個地方說話。
中午了。樓下的咖啡廳,茉莉點了個三明治。藝凱什麼都不要,他帶了飲料,還有沙拉,訓練後尤其不是能多吃。這幾年他一直在增肌減脂,但始終沒什麼效果。
藝凱先切入主題,“是大隊長的事麼。”他習慣叫勁草為大隊長。學生時代,朱勁草是風雲人物。
茉莉口氣沉重又懇切,“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的你。”
王藝凱詫異,問出什麼事了。
“這關系到我和大隊長的未來,”她也叫他大隊長,口氣慘然,“雖然我知道這樣直接來找你,很可能會失去你這個朋友,但沒時間了,我必須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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