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天翼并未吵醒任何人,獨自離開了劇院,但剛一出門,就看到了霍桑在門前,似乎就是在等他。
“關于基地我還想和你說說。”霍桑說。
“請講。”秦天翼說。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照例去關劇院的門,當時的我好像有感應一般,鬼使神差的拐到了劇院旁邊的小巷子裡,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已經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人了。
我被吓壞了,趕緊叫留在劇院的埃爾和亞倫兄弟把他擡了回去,經過醫生檢查,大部分都是槍傷,有看看他的衣服,是個軍人,雖然我不想惹麻煩,但心中那一點良知讓我一直救他到他痊愈。
他傷好之後留下一句我會回來的,就離開了,許多人嘲笑我救了一個不知感恩的人,我卻并不在意,我隻是遵循我心中的指引救了他。
沒想到僅僅一年後,他就回來了,當時看到劇院門前的軍車吓了我一跳,随後那個面孔又出現在了我面前,他說他叫弗裡曼,那天他被基地中的仇家追殺,被我救了下來,為了保護我和劇院,他隻得先回基地肅清叛徒,如今他已經是基地中的最高指揮官了。
自那之後,弗裡曼時常來我的劇院看演出,我的劇院也随之出名了,當然這和每個演員的努力脫不開關系。
他常來我的劇院,有一次他邀請我去空軍基地看看,我本來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弗裡曼和我的關系早已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我就答應了他。
基地外面的機場上停滿了各種飛機,有我聽說過的,也有從來沒有見過的,弗裡曼調侃道這些可都是軍事機密。見他故作嚴肅,我都吓了一跳,見到我那樣,弗裡曼笑道放心了,和你開玩笑的。
我們又談了許多關于這個基地的事,弗裡曼帶我參觀基地的地下部分,本來還沒什麼問題,但在我坐電梯經過地下三層時,聽到了從中傳出的刺耳哀嚎聲,見我有點害怕,弗裡曼安慰道,有他在,基地什麼東西都傷害不到我。
在他的辦公室坐着談了一會兒,突然一通電話叫走了弗裡曼,臨走時他吩咐一個士兵帶我離開,還說真是抱歉不能在和我談談了,希望你還能再來。
但我那時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到那個空軍基地了。
離開時我很好奇剛剛三層中發生了什麼,于是我詢問士兵能不能帶我看看,他猶豫了一下,但想到我是指揮官弗裡曼的好友,于是就在地下三層停下來,那是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事。
空蕩蕩的走廊中幹淨異常,似乎那慘叫聲并不是從其中傳出,我走到一門外,卻看到了令我永生難忘的畫面,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員随意處理着還活着的人。
我當時就吐了出來,我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士兵拍了拍我的肩,帶我去了洗手間。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出的基地大門,士兵開車送我回了劇院,停下車見我還在發愣,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但還是沒說,我像一具行屍走肉,回到辦公室我癱坐在了椅子上。
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弗裡曼再說過話,但他還是會按時來我的劇院,他也知道我見到了什麼,一時間可能難以接受,但那何止是一時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忘記那還殘存着些許神志的眼睛看向我時閃爍出的光。”
回想起不好的回憶讓霍桑有點難受,他的語氣的帶着顫音。停了幾分鐘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直到一天,他突然來劇院的辦公室來找我,那天并沒有演出,聽到弗裡曼要來找我,起初我驚訝了一下,然後那天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我不知道他要來找我幹什麼,但我當時并不想見他。
但他還是進來了,在埃爾的阻攔下,弗裡曼說想和我單獨談談,在埃爾離開後,弗裡曼關上了門,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轉頭悄悄的對我說道:
最近可能這世界會不太平了,我知道你不會去基地裡,這裡也是你的命根子,我會把你這裡地下改造一下,能抵禦未來的危險。
見他神色嚴肅,不想是在說謊,于是我也就答應了下來,接下來一個月,劇院的地下改造成了一處避難所,裡面盡是食物水和武器,誰能想到之後的事呢?
自那之後他就消失的音訊,空軍基地也封鎖了,外人無法進入,喪屍病毒蔓延到這裡也隻是時間問題,事實證明了弗裡曼的話都是對的,誰能想到會用核彈來處理喪屍呢?
結果倒好,喪屍沒死完人先死光了,就在核彈發射的前一晚,弗裡曼派人又來勸了我一遍,給了一張鑰匙卡和一副标滿軍方的所有臨時避難所的地圖,我和劇院的幾人躲到了地下避難所,接下來的事你也應該清楚了。”
霍桑繼續說道:“我們用避難所的食物支撐了很久,大家都害怕緻命的輻射和遊蕩的喪屍,但食物還是吃完了,于是我就自告奮勇的出來尋找食物,但那種情況,街上的店也早都被搜刮一空,我想到了之前的地圖,于是我們就靠着那些東西活到了現在。”
秦天翼問:“那弗裡曼就再也沒有聯系你嗎?”
“沒有再聯系過,空軍基地一直戒嚴,沒人能進去,知道聽說基地内的機器人暴亂占領了那裡,我都沒有再聽到過他的消息。現在的傭兵團大多都是從那些基地逃出來的士兵,但人們問起他們當時發生了什麼,都是閉口不談,我也從他們口中打聽弗裡曼的消息,結果都是不知道,但我也能想到他的結果了。”霍桑眼中露出一絲悲哀“那或許就是他的報應吧。”
“為什麼和我說了這麼多?”秦天翼問道。
“也許是人老了就喜歡念叨吧,或許也是想把這那麼多年的經曆和人傾訴一下。”霍桑感歎道。
“謝謝你和我分享了你的經曆,也許之後我也會有空和你聊聊我。”秦天翼說。
“是我應該謝謝你能耐心聽完我這個老頭子的故事。”霍桑說。
“那我也該出發了,還有必須要做的事還沒做完。”秦天翼說。
“那我也隻能祝你好運了。”霍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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