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洲果然到場,已是一位風采翩然的佳公子,形容俊雅,處事得宜,劍術造詣更是不凡。不僅白家衆人以他為首,其他門派的優秀子弟也多欽佩心折。
“既然如此心儀,看他哪裡都好,為何不上前相認?”璇玑閣主忽而打斷,唇邊線條繃緊,顯然頗為不悅,“你二人本是舊識,隻消光明正大報出身份姓名,再摘下帷布對你那白大哥笑一笑,請他到雲堡做客,他難道會不肯跟着你回去?居然要求我璇玑閣替你綁人,虧你還是美人榜首,傳出去簡直要教人笑掉大牙!”
雲毓蹙眉,冰玉般的臉頰上罕見地現出一絲微紅,愠道:“我是男子,本就不該上什麼江湖美人榜,閣主事先問過我的意見麼?”
蘇宴道:“男子上榜,百年前早有先例,不管百曉生還是本閣,都是根據實際情況秉公排定,向無偏私。”
雲毓窒了一下,對方所說确有其事,而且昔年列名榜單的,還是自家雲氏的先人。他咬了咬嘴唇,心知争執這個問題毫無益處,接着低聲說道:“當時,白大哥周圍人很多,我原本是想過去的,但是看到他身邊有一位姑娘,不知怎地,就……”
他是去增長見識的,自始至終都不曾下場露面,而是一直注意白清洲,自然也就發覺自己所記挂之人,不管走到何處,旁側都伴着一個清秀婉約的年輕女子。白家的長公子應酬忙碌之際,也不忘時時回過頭,向她投去照拂的一撇,或者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他低眉凝視的神情溫柔而專注,仿佛世上再沒有更重要,更值得珍視的事物。
如果說往日,白清洲僅是雲毓童年記憶裡為數不多的一點眷戀,或許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被重重撞擊了一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苦澀與煩擾。原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可以這樣好的,甚至無需言語,已然兩情相悅,處處溫馨。
再留心旁人的議論,少女名叫蕭竹韻,出身洞庭蕭家,兩人正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他并不清楚該如何得到,也明白自己不應胡思亂想,然而占有的渴望卻開始燒灼内心,難以遏制;那份存在已久的空虛仿佛被無限放大,如果不能及時填滿,總有一日會将自己吞沒。也是在迷茫又失神的回城途中,陷入遼人伏擊,遇到了蘇聆雪。
此刻,在璇玑閣主的書房中,盡管很斷續、很零散,有時連自己也弄不清究竟要說什麼,他還是盡量叙述了前後情由,除了要尋求璇玑閣的幫助,也因為這些想法已獨自埋藏了很久,久到實在亟需一個樹洞。
“蕭白二家确是在議親。”蘇宴說道,“若不是蕭家的家主目前身在北遼尚未歸來,而白家家規也要求子弟成婚前需完成三年江湖曆練,白清洲與蕭竹韻恐怕不但早已行過文定之禮,連婚期都要到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今年十八歲,是個大人了,就為了一己私念,要拆散他們一對眷侶?”
他辭鋒直白,雖不至于咄咄逼人,卻也不甚客氣:“再者,蕭家、白家,皆是琅環故屬。白清洲無端失蹤,琅環焉能不問不睬,必然要傾力尋找,縱使璇玑閣滿足了你的要求,但管得一時,管不了一世,你身為雲堡堡主,有沒有替跟從你的下屬想一想,又将幽州雲氏置于何地?”
說着,微微搖頭,肅容道:“你走進清風酒樓,理應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為了心血來潮的一點執念,當真值得違背情理,罔顧責任?”
雲毓雙親早逝,周圍衆人要麼憐他孤苦,要麼因他地位超然,加上出塵絕俗的品貌,無不極盡融讓。蒼山地勢險峻,連綿群峰白雪皚皚,他生長于斯,早已養成孤高冷傲的性情。而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傾吐衷曲,非但沒得到理解,反而被直斥其非,心中不由大為生氣。
他微一怔忡,臉龐立時籠上一層冰霜:“我隻是讓白大哥陪着我,又不是要殺他害他,閣主何須危言聳聽,拿琅環壓人?待過了三年五載,他習慣了雲堡的生活,自然會主動自願地留下來,就如小蘇一般。”
室内靜了一瞬,一身玄衣的璇玑閣主緩緩坐直了身體:“看來,阿蘇的一片心意,你也不是全然不懂。他放下自家的親人和産業,日日相伴,盡心盡力為你打理内外事務,你覺得仍然不夠麼?可曾想過,如果白清洲也到了雲堡,阿蘇見到你們卿卿我我,心裡會是什麼感受?”
“我從沒勉強過小蘇,更不曾綁着、求着他,一切都是他自己樂意的。”雲毓心中正在惱怒,不假思索地冷然說道,“小蘇是很有才幹、有能力,但他總是像個先生教訓學生一樣,說我這裡不夠好,那裡欠周詳。在他面前,我永遠是個又懶又怕苦的笨人,空有一張臉,占了堡主的位置,離了他就什麼都做不成。他又總說我幼稚、沒有責任感,一年下來真是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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