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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足夠九華派上下看清花淮秀在九華派的地位。因為樊霁景做了兩件事。第一,将花淮秀的行李放進自己的房間。第二,将九華派的錢交給他來打理。對于第一點,大家睜一隻眼閉一眼也就由着去了,反正和誰過日子不是過?武林中這種事情不少,大家最初驚奇一陣也就接受了。但第二點牽扯到了自身利益,宋柏林等人明着暗着抗議過幾次,一開始樊霁景隻是取出了劍,放在陽光下曬一曬,挽幾朵劍花,後來人來的多了,他幹脆舞了套劍法,砍了一地的樹丫。自此,九華派上下才算呢和掌門達成一緻。花淮秀就這樣長住下來。而九華派的錢袋正如他之前承諾的那樣,一日鼓過一日。當然,這也是九華派默認的一個重要原因。如果對人來說,是飽暖思□。那麼對門派來說,就是飽暖思進取。自從藍焰盟和血屠堂相繼消滅,魔教和輝煌門聯手之後,江湖已經平靜得太久。久到武當掌門淩雲道長又要過壽了。花淮秀接到帖子的第一反應就是,&ldo;讓關醒和施繼忠一起去。&rdo;關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他對他的了解,花淮秀派他們兩人同去的原因恐怕和幫他達成心願扯不上任何關系。盡管他對施繼忠的關系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瞧出了些端倪。宋柏林道:&ldo;聽說魔教明暗雙尊都會出現此次壽宴,若我們隻派關醒二人,恐嫌不夠鄭重。&rdo;他話中不無擠兌關醒之意。縱然九華派如今是樊霁景當家,但他和關醒的芥蒂卻并未因此而消除。&ldo;宋師叔所言甚是。還請掌門親自出馬,以顯鄭重。&rdo;關醒淡淡地瞥了宋柏林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大家半斤八兩,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宋柏林胡子一抖,卻隐忍未發。樊霁景看向花淮秀。花淮秀撇了撇嘴角道:&ldo;花家也會派人去的。&rdo;說到底,他在九華派已是名不正言不順。他自己倒沒什麼,但以花家愛面子的傳統,定然會引以為恥。可他又極不願意兩地分離,讓樊霁景一人去。樊霁景道:&ldo;師父生前曾收你為關門弟子,如今你以我師弟的身份與我一同出席也無不可。&rdo;宋柏林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睜着眼睛說瞎話。花淮秀也是。樊霁景道:&ldo;隻是師父收你的時候時間倉促,來不及通知各大門派。你若是願意,我們補辦也行。&rdo;花淮秀斷然拒絕道:&ldo;我才不要拜入他的門下。&rdo;他這話是極失利禮的,因為在場不是步樓廉的師弟,就是他的徒弟。但他們都沒有露出半分不悅,反倒心有戚戚焉的樣子。樊霁景想了想道:&ldo;那宋師叔如何?&rdo;被點到名的宋柏林心情複雜。論本心,他是不願意收花淮秀為徒的,但反過來,他更不願意聽到花淮秀斷然拒絕。在内心無比的搖擺激蕩下,他睜大眼睛盯着花淮秀。花淮秀思索良久,緩緩道:&ldo;還是步樓廉吧。&rdo;好歹死了,眼不見為淨。宋柏林捶桌而走。武當淩雲道長一年一度的壽辰已經成了武林中人人參與的大盛事。連經常在這個季節生病的紀無敵都連續兩年親自到場,可見這場盛會的号召力和影響力。花淮秀和樊霁景到武當時,天色已暗,而武當山上卻四處燈火通明。迎客小道邊引路邊介紹武當山的風景。由于每年參與的人不盡相同,所以這些話他們每年都要說一遍的。花淮秀和樊霁景都聽過一次,仍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到了客房,果是兩人一間。迎客小道頗感歉意道:&ldo;武當山上房舍太少,委屈兩位貴客了。&rdo;哪裡委屈?樊霁景根本是巴不得。他邊笑着說哪裡哪裡,邊将愧疚的迎客小道送出門。花淮秀等他走後,擔憂道:&ldo;不知花家會派誰前來。&rdo;樊霁景見他憂心,便提議道:&ldo;這幾日除了壽宴之外,我們幹脆閉門不出,這樣就不會遭遇旁人了。&rdo;反正兩個人閉門不出也有很多事情可做。他初識雲雨滋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花淮秀哪裡理他這些心思,仍自鑽在自己的小牛角尖裡出不來,&ldo;即便我們不出門,也會有人找上門來的。&rdo;以九華派漸漸崛起的實力和地位,自然會有有心人上門巴結。他話音落了沒多久,樊霁景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不由苦笑道:&ldo;表哥真是未蔔先知。&rdo;打開門,來的竟是程澄城和陸青衣。盡管心中愕然,樊霁景卻掩飾得很好,&ldo;原來是程兄和陸掌門。&rdo;程澄城連忙打招呼。當初與樊霁景結交全因他武功天賦超群,将來必成大器,沒想到短短一年,他竟然已經成為九華派的掌門,當真世事無常,出人意料。陸青衣在外頭站得累,徑自入屋就座。程澄城見怪不怪,随意說了聲見笑,也一同走了進去。樊霁景暗暗嘀咕,泰山掌門失禮,為何由他說見笑?屋裡茶杯茶壺熱水一應俱全。花淮秀從包袱裡取出茶葉,斟了四杯茶。程澄城和樊霁景是故友,兩人久别重逢,自然道不盡的話語。倒是花淮秀和陸青衣沒什麼交情,又一個滿腹心事,一個懶得寒暄,随意搭了兩句便安靜下來,靜靜地聽着樊霁景和程澄城談得興高采烈。&ldo;可惜端木兄加入了魔教,不然我們三人共聚一堂,更是快事!&rdo;程澄城想起當年情景,有感而發。陸青衣眼睛半眯,&ldo;三人?&rdo;程澄城自知失言,但在樊霁景和花淮秀面前又不能說什麼,隻好打個哈哈道:&ldo;陸兄是否困乏了?不如我們先行回房?&rdo;陸青衣配合地打了個哈欠,&ldo;也好。&rdo;程澄城說着便起身準備往外走,但陸青衣的屁股卻仍牢牢地黏在椅面上。&ldo;呵呵,&rdo;程澄城瞟了若有所思的花淮秀一眼,低聲道,&ldo;陸兄?&rdo;陸青衣伸了伸腿,然後仰面看着他道:&ldo;老了,走不動了。&rdo;程澄城:&ldo;……&rdo;樊霁景和花淮秀似乎都看出了點什麼,等程澄城再望過來時,故意看其他地方。程澄城苦笑道:&ldo;那依陸兄之意?&rdo;陸青衣伸出胳膊。&ldo;……&rdo;程澄城眼睛往旁邊掃了掃。&ldo;各家自有各家事。&rdo;陸青衣頓了頓,又抛出一句更有深意的,&ldo;誰家又不是?&rdo;樊霁景沖他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程澄城已經無可奈何地蹲下身。陸青衣駕輕就熟地撲到他的背上。程澄城感覺到熟悉的重量完全上身之後,才轉身對樊霁景和花淮秀告辭。樊霁景特地送了他一段路才回轉。他一進屋,就看到花淮秀坐在桌前,望着燭光發呆。&ldo;放心。花家的人不會來訪的。&rdo;他以為他在擔心這個。花淮秀擡起頭,低聲道:&ldo;陸掌門和程澄城是……吧?&rdo;縱然在&ldo;是&rdo;和&ldo;吧&rdo;之間缺少了一個詞,但樊霁景仍是聽懂了,緩緩地點了點頭。有些關系旁人看不出來是因為沒有經曆過,一旦經曆過,便會看得一清二楚。陸青衣的話何嘗不是這個意思?花淮秀納悶道:&ldo;難道江湖真的很盛行斷袖之風?&rdo;樊霁景笑道:&ldo;别個我不知道。至少我們是。&rdo;&ldo;還有紀無敵和袁傲策,聽說明尊和雪衣侯也是。&rdo;花淮秀突然感到很荒謬,&ldo;或許,現在哪對男女要成婚,我反倒會覺得奇怪。&rdo;樊霁景走到他身邊坐下,&ldo;這豈非好事?&rdo;&ldo;好事?&rdo;花淮秀瞪着他。&ldo;這樣你入贅九華派便名正言順,也無人非議了。&rdo;樊霁景抓着他的手道。自從兩人關心明朗之後,樊霁景便極喜歡對他動手動腳。門外傳來腳步聲。花淮秀急忙将手抽出來。&ldo;樊掌門。&rdo;之前的迎客小道在門外道,&ldo;我特送來熱水以供兩位沐浴。&rdo;&ldo;沐浴?&rdo;樊霁景臉上的不悅頓時化作濃濃的笑意,打開門,親切道,&ldo;有勞了。&rdo;迎客小道連道不敢,&ldo;一會兒我再送一桶過來。&rdo;&ldo;不必。&rdo;樊霁景極快地打斷。花淮秀和迎客小道都看着他。樊霁景幹咳一聲道:&ldo;我不喜歡洗澡。所以讓我表哥洗就夠了。&rdo;&ldo;……&rdo;迎客小道努力控制表情,不然自己露出半點鄙視和嫌惡的神情。等門一關上,樊霁景立馬将衣服脫得一幹二淨。花淮秀無語地看着他,&ldo;你不是說不洗?&rdo;&ldo;我伺候你洗。&rdo;樊霁景涎着臉湊上去。&ldo;不要。&rdo;花淮秀冷冷地拒絕,&ldo;除非你肯讓我在上面。&rdo;樊霁景想也不想地答道:&ldo;好!&rdo;他的爽快反倒引起花淮秀的狐疑,生怕他又有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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