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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頁(第1頁)

端慧公主淚眼婆娑地擡起頭,見表哥用那樣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眼裡的情意濃得像霧,團團将她圍住,叫她飄飄然隻想一輩子都被他這樣看着,端慧公主忍不住笑了,抱他抱得更緊,癡戀地喚他:“表哥……”表哥……郭骁眼中的情霧忽的就散了,視線恢複清明,對上端慧公主殘留淚珠的嬌嫩臉龐,明豔美麗卻不是她,郭骁立即松開手。正要訓斥兩句,端慧公主卻羞澀被他看似的背轉過去抹淚,郭骁即将脫口的斥責便咽了下去,想想表妹大概是京城唯一真正關心他的姑娘,郭骁突然無法再狠心數落什麼。“祖母去王府了,表妹早些過去罷,散席後再随祖母過來坐會兒。”郭骁低聲道,這是禮數。端慧公主不喜歡聽别人對她講道理,唯獨郭骁,隻要郭骁不罵她,那郭骁說什麼她都跟聽天籁似的,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她日思夜想的好表哥幾眼,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郭骁站在書房門前,目送端慧公主身影消失,他掃眼壽王府的方向,心又回到了繼妹身上。宋嘉甯也在想着郭骁,當然惦記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端慧公主一來,宋嘉甯便不着痕迹地觀察端慧公主,見端慧公主臉頰紅潤眼波如水,心情好到誇昭昭都誇地很真心實意,宋嘉甯心底就冒出了一線希望。或許,端慧公主真能讓郭骁忘了她?倒是一旁的睿王妃,本來寄希望于端慧公主給宋嘉甯添堵的,如今落了空,那薄薄的嘴唇便又抿了起來,顯得越發刻薄,不招人喜歡。134壽王府給小郡主辦滿月宴,晌午還是晴天,散席不久,頭頂的天忽地陰了下來,到了黃昏,居然飄起來雪,一開始隻是碎碎的小雪花,然後一點點變大,很快,地方就鋪了一層稀薄的白。一輛馬車從宮門前離開了,辘辘地拐了幾個彎,朝衛國公府而去。郭伯言挑開棉布簾子,幾片碎雪被風吹過來,落在他臉上,迅速化成幾點涼意。郭伯言摸摸臉,對着長着厚厚繭子的指腹怔愣片刻,然後放下窗簾,遮掩了那張如天空一樣陰沉的臉。馬車停在了國公府前。郭伯言跳下車,視線掃過遠處的壽王府,這才大步跨進自家府邸。先去給太夫人請安,回來換身家常袍子,抱着茂哥兒聽妻子林氏說小郡主的滿月宴,看着妻子提到女兒巧妙回敬睿王妃時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外面大雪紛飛,室内暖意融融,這就是他的家,他用半身戎馬換回來的安逸富貴。郭伯言不許任何人壞了這個家,包括他最驕傲最器重的長子。用過晚飯,郭伯言叫林氏先睡,他帶着兩樣東西,一個人去尋長子。冬月時節,短暫的黃昏後就是漫長的漆黑夜,時候尚早,郭骁睡不着,靠在床頭看史書。聽父親來了,郭骁立即放下書,迅速理好衣袍去堂屋迎接。郭伯言已經進來了,發上、肩頭落了薄薄一層雪,他随手彈彈,看着長子問:“還沒睡?”父子倆目光相對,似乎誰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又仿佛彼此看不透徹。“剛吃完飯,準備看兩刻鐘的書再歇。”郭骁如實道,吩咐阿順去備茶。“上酒。”郭伯言攔住阿順道。阿順吃驚,下意識看向主子,郭骁點點頭,請父親去次間暖榻上坐,郭伯言卻移步到堂屋的主位上,就在外面喝。堂屋的門簾被他進屋時随手挑起搭在了門闆上,阿順沒敢放下來,冬夜冷風争先恐後往裡吹,轉瞬就驅散了原來的暖。郭伯言朝門而坐,若有所思。郭骁看眼父親,也望向門外。廊檐下,寒風卷着雪花狂舞,沒有方向地撞,雜亂無章,卻又在昏暗的燈光下無處遁形。雪花落到門内,漸漸堆積了一層,阿順端着剛剛溫好的酒水進來,刹那間在那層薄雪上留了兩個腳印。“去院中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上房三丈之内。”郭伯言淡淡地道。“是。”阿順點頭,神色凝重地退了出去,就停在門口正前方三丈之外,背對這邊。郭伯言側身,提起酒壺,将桌子上的兩個酒樽都倒了九分滿。放下酒壺,郭伯言端起一樽,看着對面的長子道:“這樽,敬咱們郭家的列祖列宗,沒有他們在天保佑,就沒有咱們父子現在的富貴榮華。”郭骁與父親碰了碰酒樽,正色道:“父親說的是。”父子倆一同将酒水灑在地上。郭伯言放下酒樽,郭骁起身,恭敬地再次斟滿。郭伯言舉起酒樽,仰頭看兒子,笑道:“這樽為父敬你,慶我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謝父親。”郭骁雙手高舉酒樽,一仰而盡。這樽喝完,郭伯言搶先一步端起酒壺,倒滿酒水後,卻沒有急着喝,而是低頭看着那酒樽,半晌才道:“跪下。”郭骁二話不說,撩起衣擺跪在了父親面前,跪在了那灘祭拜郭家列祖列宗的酒水上。郭伯言扭頭,平靜地看着兒子:“可知為父為何叫你跪?”郭骁垂眸道:“兒子知,兒子有錯,父親如何責罰都不為過。”二十一歲的他,是上過戰場灑過熱血的将軍,是真正的男人,郭伯言很清楚,他再也無法用父親的威嚴強迫兒子做什麼,現在他們隻是男人對男人,他隻能用道理說服兒子。身體紋絲不動,郭伯言沉聲問:“還放不下那份執念?”郭骁沉默,默認。意料之中的回答,郭伯言胸口起伏,片刻之後,他無力般靠到椅背上,閉着眼睛道:“當日你性命垂危,為父無法坐視不理,故違心許諾你一件事。現在為父并不後悔,隻是為父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你祖母,有你母親弟弟妹妹,還有整個國公府,我不能讓郭家三房人被你一人連累,哪怕是一線可能。”“兒子明白。”郭骁擡眼,平靜地望着座椅上的男人:“父親能默許兒子對嘉甯的心,兒子便知足了,無需父親在為我做什麼。”他從來沒想過不顧一切去搶她,如果得到她的代價是注定要郭家衆人受苦,那他甯可罷手。郭伯言猜到兒子另有謀劃,但他想不出兒子能有什麼兩全之策,兒子與安安,根本就是死局,兒子沒有任何名正言順迎娶女兒的可能。且不考慮壽王被搶王妃的追查與報複,兒子搶了安安後,一共三條路走。第一條路,将安安藏在國公府,但國公府人多眼雜,消息太容易暴露。第二條路,兒子将安安藏在外面,可隻要兒子出門去見安安,就一定會被有心人發覺。第三條路,兒子帶安安遠走高飛隐姓埋名,但兩人都是百裡挑一的好容貌,走到哪都會留下線索,除非連夜藏到深山老林一輩子都不再出來。非要在一起,郭伯言隻能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他先安排兒子假死。兒子毀容隐姓埋名離開後,再等待機會,趁壽王帶女兒出門時,靠他一人之力設計一場意外,造成壽王死于意外的假象,除掉最想找出女兒下落的權勢之人,同時找具屍首代替女兒假死,然後攜女兒去個偏僻之所。但這樣的代價太慘烈,光是自殘容貌,郭伯言就不信兒子下得了手,容貌毀了,兒子如何哄安安心甘情願跟着他?郭伯言當初強娶林氏,是因為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得到林氏的心,但如果沒有這種把握,如果笃定兩人最終隻能做怨偶,彼此折磨,那郭伯言一定不會出手。郭伯言沒有告訴長子他想到的辦法,他隻陳述了兒子搶人計劃對國公府的威脅,然後從懷中取出兩個狹長的小匣子,将其中一個遞給兒子。郭骁雙手接過,打開匣子,裡面是把匕首,刀刃鋒利。郭伯言盯着長子道:“縱使你計劃再周密,隻要你有被人抓到的可能,就會給郭家帶來滅頂之災。為父唯一能答應你的,是不幹涉你搶人,但在那之前,你必須自毀容貌,假死離開郭家,從今以後,你做的任何事都與郭家無關。”郭骁看着那把匕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如籠中困獸,雙眼泛紅,在與無形的枷鎖争鬥。“如果你在安安出嫁前向我求她,如果當時你危在旦夕命懸一線,或許你們可以完好無損地隐姓埋名,但現在她是壽王妃,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郭伯言眼睛盯着兒子,慢慢打開另一個匣子,取出一張帖子,上面寫的是長子的生辰八字。“倘若你舍不得容貌,舍不得榮華富貴,舍不得叫你祖母白發送黑發人,那就徹底死了那份心,年前定下婚事,早日大婚。”将生辰八字遞到長子面前,郭伯言聲音嚴厲地道,“這兩條路,今晚你選一條,選了,便再沒有回頭的餘地。”郭骁仰頭,眸中翻江倒海,毫不掩飾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怨恨。郭伯言不為所動,隻道:“你真能為了安安抛下國公府,就别怪為父為了國公府舍棄你。”郭骁猙獰地與眼前的父親對視,白皙臉龐早已漲紅,額頭青筋暴露,因為父親給他的兩條路,都是死路。他毀了容貌,她絕無可能将心交給一個醜陋可怖的男人,他不毀容貌,有父親嚴加防備,他再無機會出手。早知如此,他受傷那日,就不該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來!年輕兒子的神色比門外的風雪還叫人心寒,但郭伯言山嶽般坐在兒子面前,耐心地等待着,然後親眼看着兒子臉龐逐漸恢複蒼白,看着兒子緩緩放下匕首,接過了那張生辰八字。一切都如他所料,郭伯言卻生不出任何欣慰,隻覺得心頭像壓了一座山,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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