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岑寂沉默,他明哲保身?摻和進去難道于家就會有善終了?“爹,你怎麼到老了,反而糊塗了呢?别去。”于岑寂勸告于父,不要去。楚遊雲行刑那日,于岑寂去監場,中途突然下了大雨,瓢潑的雨沖刷着地面,圍觀的人依舊不減。于青鹽站在場外,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手帕,父親跟她說他去求情了,希望皇上能饒楚郎不死,要于青鹽耐心等着,别沖動。“時辰到,斬!”于岑寂下令,他閉眼扔下斬首令牌,不敢看台下的于青鹽。“不要啊!”于青鹽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楚遊雲人頭落地。那天的雨太大了,豆大的雨滴滌蕩着地面,帶走了所有的痕迹,獨獨沒有沖走楚遊雲的血。于青鹽蹲在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麼不等等?于岑寂沒敢上前,于青鹽哭的太傷心了,他不敢過去讓于青鹽更傷心了。他二人回家後依舊沒見父母回來,晚間才有人來報,于家父母在去皇城那條路上……被人殺害了。“于岑寂,都是你!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于青鹽揪着于岑寂的衣領,滿眼的恨意,她在這天家破人亡了,全是托于岑寂所賜。于岑寂跌落在地,他的父母也不在了?晚上雨還沒停,于岑寂一步一滑的走到了骧王府,大力的拍着王府的門,手掌都拍腫了下人才來應門。從三開門,詫異于于岑寂的狼狽,“大人,怎麼不打傘?”“從西爾!”于岑寂像個暴徒,他越過從三,一聲一聲的喊着從西爾,直到從西爾出現在他面前。“怎麼了?”于岑寂不答,猛地給了從西爾一拳,打的從西爾偏了頭。“你發什麼神經?”“從西爾,我不做聲是念着你我十四年的交情,我不做聲是想你會悔改,你動楚遊雲我沉默,可你殺我父母!你殺我父母!從西爾,你是人嗎!你有心嗎!”于岑寂拿出匕首,一把紮進從西爾胸膛,鮮血留了他一手,他今天見的血還少嗎?“于岑寂。”“從今日起,我不再護着你。”于岑寂抹了一把臉,管他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他日再相見,便隻有一個身份,仇人。從三遲疑,從西爾擺手要于岑寂走。“王爺,你怎麼不告訴他,你沒動手?”從三不解,他們并未出手,于家父母的死跟他們并沒有幹系啊。“說了有什麼用,不過都是因我而死罷了。”從西爾拔出匕首,瞥了一眼,好一個于岑寂,刺他這把匕首還是他親自送給于岑寂防身的,防到自己頭上了。白眼狼。“原來是這樣。”沈歡鳴聽完都不敢想,于岑寂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恩。”于青鹽再次捧起那杯涼茶的時候,沈歡鳴攔下來她。“喝點溫的吧,已經入秋了。”他指尖點過杯壁,下一秒于青鹽就察覺到她手中的杯子有了溫度。她看了兩眼沈歡鳴的背影,就那樣一直望着,發了呆。時隔多年再提起這件事,于青鹽心境也變得,若說恨……那一定還是有恨,可又不是當初那般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矛盾。沈歡鳴回去之時,于岑寂在作畫,他的動作太慢了,下筆後墨已經暈開了,可他還是不動作。“在畫我嗎?”沈歡鳴看着那副輪廓圖,于岑寂是要畫人了,與其彼此都掩蓋這件事,不如攤開了說。沈歡鳴拿下于岑寂的手,輕輕地捏着他的手腕,給他揉手。“想試試,我還沒畫過人。”于岑寂神色淡淡的,眼尾有些下垂。剛剛他費了好大勁才舉起的手,隻畫了幾筆就不行了,他的執着已經超出了手指的負荷,有些痙攣了。“于岑寂,你能不能發火?”沈歡鳴低頭看着于岑寂的手,摩挲着他因為長期執筆而出的老繭,随着他垂頭,長發已經落到于岑寂手上了,發尾撓着于岑寂的手,癢癢的。“我為什麼要發火?”于岑寂笑,他撩開沈歡鳴的頭發,扶正了那人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真俊。“不能作畫了,難道不應該發火嗎?”沈歡鳴依舊有些惆怅,總覺得于岑寂有股火憋在心裡,發洩出來就好了。“那我倒是有個火要發。”“恩?”“邪火罷了。”于岑寂拉着人到了床前,自己先倒下了。下一刻沈歡鳴就把人扶正了。于岑寂頓時來火了,沈歡鳴到底怎麼回事?!做不做啊!他還不夠明顯?沈歡鳴笑,他在于岑寂耳邊打了個響指,霎時于岑寂的視線就被什麼遮住了。這是……紅蓋頭?“掀開之前我有話要講。”沈歡鳴負手,俯視着床邊坐的那人,滿目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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