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身經百戰,德慶卻不盡然。
能成為帝王的暗衛自然不會是等閑武夫,他們的刀法精準而巧妙,與南疆那些敵寇全然不同,德慶不帶章法的肉搏定會敗落下風。
所幸太醫及時趕到,一番診治過後确認德慶性命無礙,他的腿被刺傷,行動不得,後來又被大火的濃煙嗆暈了過去。
梁仲煦命人将德慶送回府,而後同紀方諸、沈時謙一起去了皇宮。
一夜之間,皇帝變成了太上皇,太子成為新的帝國掌權人。
依然是在起居殿,上次梁仲胥踏進這裡的時候,接受了同紀姝雅的婚事,而這一次,他向新皇請了兩道旨。
一道是請辭退婚,另一道則是請求以軍功尚辰陽公主。
新皇狀似認真思籌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退婚朕允了,可這尚公主一事……”
“陛下是想說衛狀元麼?且不說臣也做了武狀元,隻論昨夜一事過後,衛庭安這個準驸馬怕是要下南獄了,如何配得上公主?”
皇帝看着他一臉急切的模樣,失笑着提醒道:“朕并無此意,隻是别忘了你如今正在孝期,能被起用已然是法理容情,所以這婚約可立,但不可急成。”
梁仲胥晃了晃神,終是明白過來,隻得怏怏住嘴。
一旁的沈時謙瞄準機會見縫插針:“陛下,如今婚約既廢,那臣與阿雅的婚事您看……”
皇帝輕哼了一聲,語氣懾然,“朕這個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表妹當年為了你的一幅破字差點将朕淹死,如今你倒還敢來向朕請旨賜婚?”
頓了頓,他面色和緩,轉而哂道:“罷了罷了,郎才配女豹,朕惹不起但躲得起,準了!良辰吉日便交由禮部議定,有司主理,母後定會跟進操持,朕不再多過問。”
梁仲胥沉聲聽着皇帝痛快地應下了别人的婚事,心裡又酸澀又不甘。
窈窕淑女,在水一方,求之不得,他覺得自己抓不住,也握不到。
梁仲胥擡起頭,想開口再争取争取,哪怕得到一份口頭的同意,也總好過那一句輕飄飄的“婚約可立”。
皇帝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失落,将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對,他正在醞釀措辭,隻見帝王莞爾,金口開合吞吐着龍涎香的氣息,軒昂锵然。
“淮安侯梁仲胥,三朝輔國重臣之後,功勳卓著,振旅班師。皇妹辰陽,柔明毓德,行端儀雅,今及芳年。二人情深意笃,良緣天做,适婚娶之時,太後躬聞甚悅,茲仰承慈谕,下旨封淮安侯為辰陽驸馬都尉,欽定于兩年後喪期孝滿擇佳期完婚。”
擇佳期完婚。
梁仲胥在心裡将這五個字颠來倒去默念了許多遍,隻覺此刻自己正立于雲端,被綿雲包裹,被雨露恩澤。
俊逸倜傥的淮安侯顧盼神飛,鄭重稽首:“仲胥深謝陛下!”
喜事連定,殿内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松快,見旁側的紀方諸一直默不作聲,皇帝偏頭問道:“鑒明,為何不說話,可是對朕的旨意有意見?”
兩道聖旨一下,姊姊妹妹都要許給别家,紀方諸喜憂參半,沉吟道:“臣不敢,隻是一時有些突然,還得容臣緩一緩。”
***
芰荷十裡,榴花照眼,舊朝煥新顔。五月廿日,新皇正式于太和殿登基,改元昌頌。
未免夜長夢多,沈紀二府同禮部再三商榷,議定将沈時謙同紀姝雅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廿九。
紙扇盈流火,玉指謝紅妝。正值盛夏,太傅府中張燈結彩,長街盛巷十裡花紅。
太傅同國公結親,端的是門當戶對、兩小無猜、竹馬青梅,來往賓客無不恭賀欣慕。
梁仲胥難得登門拜會,過正堂留下賀禮後,同紀方諸找了一間偏廂對飲,不過幾時,小厮來尋新娘子的兄長去席上敬酒,房中便隻剩下了梁仲胥一人獨酌。
屋外箫鼓喧阗喜慶,高朋喧嘩滿座,屋内的人貪杯不停,一直待到夜幕長攏才從房中出來,他喝得有些多,腳步虛浮,但神識還算清醒。
沿着花廊憑欄一望,太傅府的湖中水榭上正嵌着一抹熟悉的麗影。
那麗影仿佛也注意到了他,轉過身朝廊下望了過來,衆女眷見辰陽公主如此,便也都跟着轉了身。
一身煙藍色的玉縷宮裝,脂粉钗環也遮掩不住她那本來就已美得虛幻的螓首蛾眉,烏溜溜的瑞風眼含情脈脈,梁仲胥深深地覺得自己已經完全醉了。
擡頭玉盤高懸,低頭靜影沉璧,天水一線之間,他眉間心上的女子正被周圍的人簇擁着,清輝把她的模樣勾勒得缥缈而空靈,他眨了眨眼,視線卻越來越朦胧。
“他說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這樣美的觀音,任誰多瞧一眼都能被灼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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