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缇蘭所指的方向擡頭望去,隻見如瀑銀河鋪滿了天啟城的墨色長空,空無一人的中庭正落下片片飛絮,恍若繁星落入塵世,美得清新脫俗。
他心下贊歎不已,忍不住問她:“你是怎麼做到的?”
“缬羅花花粉和莺歌海海底的冰晶相遇,就會化成雪晶,臣妾夏天搜集了不少缬羅花的花粉,沒想到此刻竟派上用場了。”
女子細糯柔情的嗓音環繞在他的耳畔,伴着飄飛的六出花,令他如癡如醉,他忍不住擁住她,将臉貼在她的耳畔憧憬起來。
“敬誠堂西側也有一處竹林,等到今年下雪了,我們也去竹林裡面拔簪敲竹,到時候,你可以聽到那些落雪從竹葉上掉下來沙沙的聲音,雪景甚是美麗。”
懷中的女子噔時也來了興緻,“我們還可以喝一大碗熱茶~”
“還可以烤鹿脯。”
“還可以堆雪人,堆好多好多雪人!我們還可以拿沾滿松墨的筆給他們畫鼻子、畫嘴巴!”……
當時的他與她滿心滿眼都是日後的圓滿,卻并沒想到,他們已經沒有以後了。
而現在,他不再坐擁天啟城,大邕帝都沒有敬誠堂。那個曾為他造雪的女子,也已經完全記不得自己了。
梁仲胥心神恍惚了一瞬,攥着女子的手下意識地收緊,引得一旁的紀姝瀾發出一聲輕哼。
他匆忙回神,略帶歉意地朝她一笑,“困了麼?到沁園還得小半個時辰。”
紀姝瀾搖頭,自那日做了與他有關的夢境以來,她的心頭便似纏繞着萬千情絲,剪不斷理還亂。他連日來的舉動,雖說大膽張揚了些,但也并不是無迹可尋。尤其是歲除夜他的所作所為,已然令她對過去生出了許多興趣。
眼下他們二人靜坐在車廂中,或許是個開口好的時機。
紀姝瀾微微偏身,擡頭迎上他的墨瞳,鼓起勇氣問道:“上一世,我是怎麼死的?”
她準确地從男子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驚慌,他定定地看着她,墨色翻湧裡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無比的故事。
梁仲胥一把拉過她,他無措地閉上眼,将自己的臉埋入她的脖頸間,通過切膚的觸感一遍一遍地确認她的存在,将将控制住自己惶悚的心神。
“若是你此刻不想說,那可以再等等。”
女子善解人意的聲音響起,她這次破天荒地沒有立即推開他,反而用手一下又一下地順着他的背脊,也成功讓他走了神。
他擡起頭,将手撫上她的後頸,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飛快地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他悶聲開口:“你隻要記得上一世你死在我的懷裡就好,而這一世,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面前的女子默然點頭,她的大半注意力已經被方才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奪了去。
他看着她羞哧的神情和那張仿佛剛剛品嘗過佳釀的酡顔,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一世重新遇到她,他的思緒便開始遊移,他既期盼着她能記起,又期盼着她永不會記起。
他盼望她記起,盼望她能同以前一樣叫他一聲“阿旭”,盼望她能肆無忌憚地撲到自己懷裡,盼望在每個孤枕難眠的夜裡,她能陪在他身邊,膩在他耳畔給他講話本子,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先睡着了。
可如今,他越來越希望她不會記起。就像眼下,她什麼都不記得,便不會如他一樣産生恐懼和害怕。他怎麼舍得讓她再回顧一遍上一輩子經曆的事情……
他帶着失而複得的喜悅,喟歎着将她擁進了懷裡。
紀姝瀾靠在他的胸膛上緩了幾瞬,才開始細細咀嚼他方才的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我死在你的懷裡?那你呢?”
頭頂的男人将下颌虛虛抵在她的鬓發間,啞聲回道:“我也死了。”
“我們是同時死的麼?”
“嗯。”
“為什麼?”
女子窩在他的懷裡連連發問,她語氣正常,仿佛在問一件與自己毫無幹系的事情,梁仲胥的心口卻仿佛被塞了一團棉絮。
他舒出一口濁氣,回應她:“因為上一世,你答應過我要同我生死相随,你死了,我無意獨活。”
懷中的女子吸了吸鼻子,感慨道:“生死相随……看來上一世,我對你用情頗深。”
聞言他的手臂一緊,将她再度往懷裡箍了箍,澀聲補充:“我也一樣。”
紀姝瀾垂着眼簾,思維跳躍着想起了另一件事,“前世我是你的淑容妃,那你是皇帝?”
“嗯,不是大邕的皇帝,那時候的天下,叫大徵。”
她從他的懷裡掙脫,擡頭看着他的臉,問出了一個一直萦繞在她心中的問題:“我是你的妃子,那皇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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