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峥岚坐到吧台上,叫了一杯香槟,調酒師遞上酒時笑着說:&ldo;香槟是用來慶祝的,章老闆今天是要慶祝什麼?還請了全場的人陪你一起。&rdo;他扯了扯嘴角,&ldo;我女友生日。&rdo;調酒師一愣,随即笑道:&ldo;那你怎麼不陪她過?&rdo;章峥岚臉上看不出情緒,他說:&ldo;她不需要我陪她。&rdo;調酒師跟章峥岚相識已久,但都是流于插科打诨階段,這樣的話題可從來沒涉及過,對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茬,章峥岚也沒想聽對方說什麼,徑直喝起了酒。他其實喜歡煙,并不愛酒,平時喝酒都是淺嘗辄止,極少喝醉,但這一次卻是真的喝醉了。水光回了西安,去給景岚掃墓,以前這一天她從不曾敢來。今年她來了,是因為已跨出了心裡的牢籠,也是來道别……錯開了與于家去祭拜的時間,傍晚的墓園,紫牽牛纏着野藤蔓,仿佛千古情牽。水光獨自坐在于景岚墓前的水泥闆上,伸出食指,按着墓碑上的名字,慢慢地描摹了一遍又一遍。食指的指腹上,漸漸地好像有了溫度,仿佛是景岚的回應。水光莫名地想到了蘇東坡的《江城子》,&ldo;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如霜……&rdo;她呢喃着,&ldo;景岚,記得那年我19歲,你22歲。現在我24歲了,你還是22歲。&rdo;照片上年輕的人用再不會改變的微笑回複着她。&ldo;我是來跟你告别的。&rdo;水光輕聲述說,&ldo;我來跟你道别……哥哥。&rdo;将手上的盒子放在墓前,打開來,撫過裡面的東西,那條琉璃挂墜,那張夜夜陪着她入眠的書簽,那麼多年來寫給他的日記……風吹落了墓前的牽牛花,水光合上盒子,撿起旁邊那一朵紫色花,她起身将它放在了墓碑上方。&ldo;我走了。&rdo;水光看着那張照片,終于微微地笑了笑,&ldo;等到明年再開花的時候,我帶他來見你。&rdo;直到上了飛機,水光才恍然想起,自己自早上上飛機前關了手機後,就再也沒開過機。她來西安沒有知會父母,也沒有知會他,因為這一天,她想就這麼留給于景岚。她此刻才想起來,章峥岚如果找不到她,會不會着急?一路上,水光握着手機,在兩隻手中間不停地翻來覆去。下飛機時已過十點,峥岚的号碼回去,那邊手機鈴聲不停地重播,卻沒有人接。她又按下了羅智的号碼。羅智在那邊說:&ldo;他找了你一次,問你在哪裡……很着急。&rdo;&ldo;我知道了。我再打打他吧。&rdo;羅智頓了頓,問道:&ldo;水光,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是你生日。&rdo;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沒有忘記,隻是,好多年不過生日,不怎麼在意了,或者說,這一天她習慣了去逃避,去裝鴕鳥,親人包容了她的任性,但她忽略了,這樣的日子那人會看重。再次撥打章峥岚的号碼,這次總算接了,卻不是他本人,那人說他在酒吧裡,喝醉了。等她趕到酒吧的時候,章峥岚已經離開。她問了很多人,可沒有人說得清楚那請了全場人酒水的男人去了哪裡。最後有人說看到他從後門走的,水光說了謝謝焦急地跑出去,最終是在酒吧後面的小弄堂中找到了人。最糟糕的不是他喝得爛醉如泥,而是他在跟人打架!水光趕到時就眼尖地看到那陌生人手上還拿着一把鋼制小刀,她的心倏地漏跳一拍,慌忙跑上去,那刀已經揮下來,想要拉開酒醉的章峥岚顯然已不可能,水光隻來得及伸手格住了刀面,但對方的力道太大,沒能完全阻止他的動作,刀鋒一偏便割進了她的無名指和小指裡,血瞬間從手背滑下。水光來不及去顧及那股錐心的疼痛,用另一隻手将章峥岚推開,然後一掃腿将那混混踢開。對方狠狠瞪着她,啐了一口不甘心地再次兇狠沖上來,水光握了握痛得有些離譜的左手,一連串動作正面迎擊,下腰,頂肘,側踢,将人打趴在地,對方這次爬起來後不敢再沖上來,口中罵着髒話,跌跌撞撞跑了。水光的半隻左手已滿是血,傷口有些深,不過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她跑回章峥岚身邊,他正靠着牆歪坐着,水光用幹淨的手輕輕拍他的臉,&ldo;章峥岚,醒醒。&rdo;章峥岚的眼神有些迷茫,他說:&ldo;水光……&rdo;水光&ldo;恩&rdo;了一聲,以為他清醒了,便問:&ldo;能起來嗎?&rdo;可他好像就隻會叫水光,水光,别的再不會說。水光一個人扶不動他,最後去路口叫了出租車,多出了一百,讓司機幫忙把人弄進車裡。司機看到她受傷的手,開車前問:&ldo;去醫院?&rdo;水光說了章峥岚住處的地址,她想先把人送回去,再去醫院。隻是沒想到這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她忘了手上那鑽心的疼。章峥岚下車的時候,有些清醒了,不用司機攙扶,水光一人扶着他進了屋裡,将這高大的男人弄到沙發上躺着,水光要起身,卻被他拉住了衣服,他口中喃喃說着什麼,表情難受,水光最後沒離開,她用家裡的醫藥箱簡單地處理了下自己手上的傷口,便陪在他旁邊照顧了一夜。隻不過峥岚還在睡,她去了林家,看着林父将渾身是血的大狗埋葬了,相比佳佳的傷心欲絕,水光的心裡反而一直很平靜。她不是不難受,隻是太突然,還來不及要怎麼反應……真的,太突然。水光再次回到章峥岚那裡已快中午,精疲力竭,她原本是要去醫院的,手真的太疼,卻還是先來了這裡,想先看看他怎麼樣了。水光進門的時候,章峥岚正坐在客廳裡安靜地看電視,他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着她,水光換了鞋子,疲倦地閉了閉眼睛,想問他好點了麼?卻聽到了一句讓她渾身涼透的話。他說,水光,我們算了吧。&ldo;自欺欺人久了也覺得挺累的,我現在有點累了。&rdo;&ldo;水光,你晚上睡着的時候會叫景岚,景岚……我有時候想,要不去改名字?&rdo;他苦笑,&ldo;可後來想想,改了你會因此愛上我嗎?你愛的還是&lso;景岚&rso;,不是我。&rdo;&ldo;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每次叫我的名字,在到岚字的時候,總是會停頓一會兒……我總是在想,你在叫誰?&rdo;&ldo;我說過我愛你就夠了,我隻要你在我身邊時覺得快樂……我原以為這樣就夠了。&rdo;&ldo;我一直想和你好,跟你白頭到老,我想跟你一步步走下去……我們會生很多孩子,然後一起看着他們慢慢長大,這些我都想過了,可是唯獨忘記了……你可能不需要我設想的這一切……水光,我從沒讓你真正快樂過,是不是?&rdo;作者有話要說:請盜文的千萬千萬手下留情一下,我放這些已經挺違背出版社那邊的意思。chapter43不眠的人夜長蕭水光慢慢睜開眼,她做了噩夢,卻醒得異常平靜,而醒後就再也睡不着,這半年來都是如此。她還記得半年前接到母親的電話,那一刻她剛走出章峥岚的住處。母親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她說:&ldo;水光……爸爸出事了。&rdo;一向正直嚴肅的父親被意外革去職務,并接受調查,母親擔驚受怕。好像那一年所有的糟糕事情,都在那兩天裡發生了。水光坐在候機室裡等着播音員播報她的航班,旁邊被媽媽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湊過來輕輕問她,&ldo;姐姐你為什麼哭啊?&rdo;水光記得自己說了一句,&ldo;因為太難過。&rdo;蕭水光起來得早,天還隻是蒙蒙亮,院子裡沒有聲音,除了幾道錯落的蟲鳴聲,她洗漱完去房間裡換上運動服,然後到外面跑步。一月份西安的溫度已降到零下,呼出的氣馬上結成了白霧,她跑到公園的湖邊,碧澄廣闊的湖面上偶爾會有幾隻飛鳥劃水飛起,水光繞着湖跑了兩圈,直到氣喘籲籲才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來。她看着天邊的白日慢慢升起,看到來湖邊晨跑的人越來越多,才起身離開。水光到家裡洗了澡換了衣服,煮粥的時候聽到父母房間裡有聲響了,是母親起來了。蕭母出來看到女兒,輕聲問:&ldo;怎麼又這麼早就起了?去跑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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