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明亮得讓佳慧覺得刺眼,甚至頭暈目眩,她推開近在咫尺的周玉,平齊的眉微微皺着:“你好煩,我可以問老師”
周玉“呵”了一聲,有被氣到:“你以為我想管你,你最好會去問老師,不要不會又不去問”
周玉說話的語氣沖,佳慧也不甘示弱:“我會不會關你什麼事啊,不就問你幾道題嘛用得着管這麼多嘛”
前一秒還說喜歡她,下一秒就兇她,佳慧暗自罵了周玉一通
周玉嘴角往上一勾,本想笑笑不說話,不知是不是太氣了,不由自主抽了一下:“無所謂啊,我又沒想管你,你成績好壞是你自己的事”
他徑直走過,佳慧讓了位置給他,肩膀還是被他輕撞了一下,她看着周玉邁着長腿面無表情地離開,失神地拿着掃把站在原地,抑制不住地難過
下午第一節課是于歡歡的英語,佳慧中午值日得太晚,吃了午飯回到宿舍弄東弄西,舍友在睡覺,她盡量放輕了手裡的動作,收拾起來便慢慢吞吞,睡午覺的時間耗了大半,這回坐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強打精神聽着課
于歡歡從踏進九班的門開始,臉就一直黑着,她是個很容易把生活的情緒帶入工作的人,如果生活中發什麼不如意的事,她上課也絕不給學生好臉色看,
粉筆“嗒嗒”敲擊着黑闆,于歡歡寫了些語法知識,寫完後把粉筆扔進了鐵盒裡,瞪圓雙眼看着講台之下的學生們,
學生們上課鈴一響就開始端坐在座位上,半個字都沒吭,好歹也是看于歡歡臉色看了兩三個月的,有些高一也被于歡歡帶過,對于歡歡的面部表情識别分外敏感,大家都擡起頭看着她,這是怎麼了,沒人說話啊,她這什麼眼神?不少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生怕從那張耷拉着的嘴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萬衆矚目中,于歡歡雙手撐着講台兩邊,窩火道:“都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開花啊!做筆記啊!一個個呆頭鵝,我有時候真是服了你們了!永遠不會做筆記是吧,就知道坐在下面聽着,有些手還揣進口袋裡,就你冷啊,我在這裡寫字不冷是不是!”大概是罵累了,她呼了口長氣,繼續說:“上課就要有上課的态度,你們這樣是不尊重老師”
不少學生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出口袋,拿起筆寫了起來
于歡歡目光環繞一周,眼神蓦地殺氣騰騰:“周玉,把你同桌叫起來”
周玉右手拿着筆抄筆記,左手這才從口袋伸出來,在黃俊熙的頭上揉了那麼一大圈
黃俊熙頂着雞窩頭,微微仰出臉,一臉不爽地看着周玉
“上課了”周玉輕聲說
其實黃俊熙平時是個好脾氣的家夥,但是,起床氣非常嚴重,衆人皆知,曾今有那麼個勇士,把黃俊熙從睡夢中硬生生搖醒,轉眼就被他大罵一通,氣勢長虹,周玉反正是不敢惹他的
黃俊熙嘴一撇,神色不是很清醒,他臭着張臉擡起頭,強撐着自己坐起來,兩雙手撐這臉,和于歡歡對視了一眼,于歡歡一個勁瞪着他,像是要把人看穿,
誰知,黃俊熙困得直翻白眼,克制不住,下一秒,眼皮一關,他就這般撐着睡着了
于歡歡:“……”
不知英語課進行到哪一部分,佳慧一手拿着筆,一手撐着頭,她已經沒有多少意識,甚至潛意識裡認為自己坐得很端正
袁媛看着自己身旁的佳慧,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頭時不時往下低,很快又猛地擡起,這要是放在别的班,可能罕見,放在九班就是一種見怪不怪的行為,偏偏于歡歡的課,沒什麼人會打瞌睡的,四周的人都替佳慧捏了把汗,
袁媛推了推她,佳慧:“嗯?”
袁媛小聲道:“快醒醒”,她從桌上的筆筒拿了瓶風油精給佳慧
佳慧眼睛張開點小縫,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接過風油精,塗了點在太陽穴上
清涼和刺激感混在一起,沖擊着她的神經,這才清醒了些
于歡歡将她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袁媛,你來翻譯一下這段”
袁媛聽到自己的名字,瞬間面如土色,扭捏地站起來盯着多媒體看,班裡寂靜無聲
袁媛看了多媒體多久,于歡歡就譏笑着看了她多久
“會不會啊?”
毫不誇張,袁媛一個單詞都不認得:“不會”
如于歡歡所料,她哼笑一聲,眼神瞟了瞟,佳慧突然覺着,于歡歡會點她,霎時間困意全無,雙腿緊繃起來,
“那同桌來幫幫她吧”
果不其然,佳慧悠悠起身
“呵,同桌該不會也不會吧?”
聽到這麼一句嘲諷,佳慧絲毫不難過,甚至有逃過一劫的想法,本來逐漸立起來一半的大腿,默默屈了下去,準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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