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見太監安公公高聲宣讀着:“皇上有旨,各位秀女依次上前仔細觀察畫中人,然後領取胭脂水粉照着畫中之人描摹裝扮,裝扮越像者,封賞越高。”
我們一群人列隊依次走到畫前仔細觀看,輪到我的時候,連我自己也着實吃了一驚,我與那畫中女子竟如此的相似,隻是我确實沒有眉心的那顆朱砂痣,女子的裝束也很樸素,發髻上果真插着兩朵粉色的絹做的梅花。莫非這畫中人就是梅妃,莫非這梅妃就是我的親娘?
我随着其它秀女一起領了些胭脂水粉和銅鏡就坐到禦花園的石頭桌子和凳子上開始裝扮了,其實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像梅妃了,隻是缺少一顆朱砂痣,我自己是不是要給自己點上呢?我猶豫不決,這時我悄悄地觀察其它的秀女,每個人都在仔細描畫,盡量與那女子的面貌相似,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别人,而且我還發現幾乎每個人都用胭脂在自己的眉心點上了一顆朱砂痣,于是我想了想,就在自己的眉心仔細描畫了一朵五瓣的梅花,我的這種别出心裁顯得我與衆人格外不同。
大家基本上都描畫好的時候,隻聽見安公公喊:“各位秀女列隊站好。”
我們迅速站好,本來我是站在第一排的,可是這時安公公卻把我拉到了中間的位置上,把另外的一名女子調到第一排去了,我這才想起昨夜沒有去賄賂他,想必其它的官家的小姐是給過他好處了,我心裡暗暗罵着這個狗奴才,可是現在的情形下,我也不能發作啊!就算是和他講道理,又能講的通嗎?可是怎麼辦呢?我必須引起皇上的注意啊!今天是我能否接近皇上的最重要的一步了。
這時那個安公公又叫道:“各位秀女,切勿喧嘩。”衆人都不敢說話了,個個都是低着頭,恭卑地站在那裡。
安公公又對皇上說:“皇上,請!”
皇上“恩”了一聲,随即緩緩地向我們走過來,腳步沉穩中透着威嚴。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不經意地掃着每一個人,但是似乎又特别在找尋着什麼?我站在人群中,前面有個個子高一點的秀女擋住了我,我想如果皇上看不到我就慘了,情急之下,我隻好佯裝要歪倒,踩了一下旁邊的一個秀女的腳,她“哎喲”叫了一聲,這一聲叫驚動了皇上,我感覺到一道目光掃到了我的身上,我就在他看到我的刹那倒了下去,其實我很清醒,不過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罷了,果然他走到我的身邊,讓小太監扶起我,然後用手擡起我的下巴,禁不住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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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章殿試(4)
待那小太監将我扶起來,我歪斜着身子站着,裝作虛弱的樣子,但是乾仍然沒有上來扶住我,顯然他還是有戒心的,他仔細打量着我,吩咐小太監去取些水來給我喝下,我順勢也就站好了,接着就聽見乾在問我:“你可是上京人?家住何處?”
“回萬歲,民女是鄉野小女,家在東州的鹹水村,一個小漁村。”
“你可知道林月眉?”
“回皇上,小女孤陋寡聞,不知道。請皇上恕罪。”其實我知道林月眉,我的乳娘對我說她是我的親娘,後來被皇上選入宮中了,乳娘還告訴我,我的爹也是王爺呢,當然還有很多很多……可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娘告訴我皇上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如果一個女人太聰明,又想攝政的話,那麼皇上一定不會喜歡她,于是我裝作很天真的樣子說:“皇上,您問我這些做什麼啊?”
“恩,沒什麼,隻是覺得你長的很像一個人,真是太像了,你的眉心為什麼不點朱砂痣?難道你敢違抗朕的旨意?”
我趕緊跪下說:“皇上饒命,民女不敢。”
忽然,我覺得一隻有力的大手托着我,把我扶了起來,道:“起來回話。”
我站了起來,低着頭,說:“民女哪敢違抗聖旨,不過剛才皇上隻是說扮的像就可以了,并沒有說一定得點朱砂痣啊?”我不知道我這樣的回答是否可以順利過關,心裡也是一陣收緊,生怕自己的那個小小計謀被皇上識破,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忽然,幾根溫潤的手指托起了我的下颚,我看到了乾的眼睛,他望着我,像看到了一件久違的工藝品,笑了笑說:“好個伶牙俐齒的Y頭,那你又為什麼要在眉心畫上一朵梅花呢?”
“回皇上,民女自幼喜歡梅花,梅花生性高潔,花色淡雅,清香而不刺鼻。”
“恩,你很聰明啊!”我看到乾又露出了笑容,他那和氣的樣子,哪裡像個殺人的人呢?可是娘又怎麼會騙我呢?我望着乾,陽光下的乾是那麼高大,眼神中透着帝王的威嚴。他又看了看我,沖我點點頭。我不知道這個點頭是什麼意思,自古君王的心思都是很難猜度的。
我隻好低着頭,站在太陽下,不知道今天我是離成功近了一步還是遠了一步?但是剛才那麼近距離地看到乾,我的一顆心還是砰砰直跳,我以為那顆心在娘死的那一瞬間也是死了的,可是今天我覺得它還是在跳動着,可是對這個男人,我是不能動心的啊!我不能對不起娘啊!我的臉也開始發燙,微微泛紅。
我聽到乾又說話了:“姓什名誰?”
趕忙恭敬地回答:“林雨萱。”
我分明看到乾又愣了一下,然後才恢複了平靜,那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把我看透,緊接着說到:“那就取個萱字吧。”
我不明白乾的意思,但我看到乾的目光已經掃向其它的秀女去了,于是我也沒有辦法再去知道乾到底是要做什麼?站在那裡,我這才覺得自己的衣衫的後背已經濕透了,微風吹來感覺到涼嗖嗖的,哎,成不成隻能是聽天由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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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一章封賞(1)
等到皇上乾将他所欣賞的秀女逐一掃視過後,他便回到前面的龍椅上坐下了,這時我聽見安公公高聲宣布:“各位秀女回到住處等待聽封。”
我剛回到廂房不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聖旨到。”
我吓得趕緊出門接旨,聽那公公念了半天,我隻是記住了,封林雨萱為“萱婕妤”,我這才想起乾剛才的話,原來取個“萱”字就是這個意思啊!我一時發呆,竟然忘記接旨了,這時的安公公似乎換了個人似的,強行拉扯着臉上的肌肉,笑着說:“萱婕妤,還不接旨謝恩!”
我接過聖旨,高舉在頭上,說:“謝主隆恩。”
這時,其它的人都向我跪下行禮,高聲唱到:“恭喜婕妤娘娘,賀喜婕妤娘娘。”
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别人給我跪下過,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之前的幾分鐘我還是個鄉野的小Y頭,這轉眼之間,我就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這個婕妤可是從三品呢,娘過去就告訴過我,這宮裡嫔妃的等級是皇後以下,設四夫人:貴妃、淑妃、德妃、賢妃;九嫔: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二十七世婦:婕妤、美人、才人各9人;八十一禦妻:寶林、禦女、采女各27人。我這個婕妤是個不小的官呢?從三品呢,想想多少人讀了一輩子書都還做不到個七品,我就是憑着個臉蛋一下就是從三品了啊!難怪有些人家特意要把女孩送去選秀女啊!
安公公安天海這時又笑容滿面地對我說:“婕妤娘娘,按照宮中慣例,從三品可得婢女八名,太監八名。請萱婕妤娘娘挑選。”
我哪裡知道什麼人好,什麼人不好?過去都還沒有見過這些人呢?但是我的腦子不笨,在這些人中有一個人是必須要的,那就是翠喜,我總感覺她知道宮裡的很多事情,于是就說:“那我先挑翠喜,行嗎?”
這時的安天海似乎已經看到我得寵的那天已經為時不遠了,趕緊說到:“萱婕妤娘娘要的,奴才哪敢說個不字呢?翠喜能留在萱婕妤娘娘身邊也是她的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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