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心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到底是聽秦家明的話,繼續上大學,還是順從黃凝仙的意思,跟姐姐們一樣出去上班補貼家用。
放假回家的秦哲歌看見她如此苦惱,有些不理解,他不懂她為什麼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總是考慮這個,考慮那個。
“是不是特煩?”秦哲歌拉着秦安心上樓,坐在樓頂的爬架旁,看着遠方山頭殘餘的晚霞。接着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爸爸媽媽的意見有時候并沒有那麼重要,讀不讀決定權其實都在你身上。”
秦安心聽他這話,心裡一酸,他如何能知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難,他從小在千萬寵愛中長大,裡裡外外的大人都對他照顧有加,欣賞贊美數不勝數,哪怕他犯了錯,也隻是被爸爸罵過一兩次。
然而自己從未被堅定的選擇過,也從未有人站在她的角度想過是否對她有利。想到這她搖了搖頭:“我其實不想讀書了……我不能讓這個家因為我去讀大學,更加的困難……”
“我從未聽說過,我們家困難到,讓你上不了學。更何況,除了你,家裡沒有人再能踏入大學的門檻……”
“你不也可以嗎?如果考上的是你,我相信爸爸媽媽會更開心的,他們一定希望考上大學的那個孩子是你……所以,你好好讀書,加油。”
秦安心眼底全是落寞,或許在這裡她的悲傷和壓抑,全都無處可存,也無人能懂。太陽消失在山頭,夜幕也悄悄降臨。
自從知道成績之後,每個親戚都開始上門恭賀,填志願的時候,秦安心回了趟學校,她迷茫不知道該填什麼。
緻使第一志願和第二志願都落空了,真的如她所願讀不上大學了。她每天在家木讷的做那些夥計,對自己未來的生活非常迷茫。
就是這個時候,秦歡喜打電話回家問她的情況,黃凝仙一口咬定,是秦安心自己不上心,導緻沒報上大學。
秦安心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剛準備睡覺的秦安心,躺在床上玩起手機,看到秦歡喜打電話進來,她不情願的按下接聽鍵。
“喂……姐……”
“我聽說你沒報上學校?你幹什麼吃的?好不容易考上了,為什麼不好好規劃?為什麼不去問村裡的那些哥哥姐姐?真的要被你氣死了,你看現在怎麼辦吧?總是幹這些蠢事……”
“姐……我有好好規劃……就是沒報上,我有什麼辦法……”
“你還狡辯!我都聽媽說了,你一點都不上心,不想讀就直接出門上班,别天天擱家待着礙眼!”
“嘟嘟嘟……”電話挂斷了,秦安心聽着秦歡喜的咆哮聲消失在電話那頭,深深地無力感沖上心頭。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很用心的填了志願,可為什麼填不上。秦家明又開始每天喝酒,喝完酒回來就拉着秦安心講大道理,直到深夜才放她上樓。
這天秦安心才從外面做活回來,在樓上浴室裡洗澡,隐約聽到樓下吵鬧聲,她匆匆的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跑下樓,卻看到這一生讓她難以忘懷的一幕。
秦家明被人從外面擡着回來了,渾身是血,秦安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愣着幹嘛?快幫忙啊!”黃凝仙大聲吼着。
秦安心反應過來,趕緊進秦家明的房間,将床鋪好,讓他們擡到床上去。
“你個天殺的,都是你害了我兒……”吳碧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邊哭邊咒罵黃凝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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