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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外婆的喪事(第1頁)

秦安心回到家中,放下行李,就開始坐在大廳,跟着黃凝仙做起手工,秦哲歌早早地就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秦歡影抱着孩子,在旁邊跟黃凝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秦安心手裡的活一直不停,靜靜地聽着她們說話,也不吭聲。

“你怎麼總是這樣悶,一回來就這死出……誰欠你什麼了?說句話能死是不?”秦歡影十分看不慣秦安心這樣,回到家裡一句話不說的人,于是忍不住咆哮,或許是嗓門太大,把剛睡着的孩子驚醒了。

“你那麼大聲音幹啥?吓到孩子了……來我抱……”黃凝仙沒好氣的說着秦歡影,從秦安心回到家那一刻,她就沒看過她一眼,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她就那樣,你管她作甚……”說完抱着孩子出了門。

“你們就護着吧,總有一天要後悔。”秦歡影看沒人和自己一起,瞬間沒了興緻,起身去拿孩子換下來的衣裳,開始搓洗。

“又開始了……無聊……”秦哲歌電視也看不下去了,拿上手機,上了樓。

一時間隻剩秦安心一個人,在那裡不停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她感覺很無助,為什麼隻要在家裡,跟自己搭邊的事情,最後都是不歡而散。

明明是媽媽不讓自己說話,最後卻變成了自己鬧脾氣不說話……越想越委屈,回頭看見爺爺的遺照,更是委屈,眼淚決堤般湧出,根本止不住。

“哭哭哭,又哭,誰又惹你了,動不動就哭,誰他媽的說你什麼了,别以為哭就能不做活,真不知道腦子裡都是什麼,說一句就哭……”秦歡影洗完衣服,走過大廳的時候,正好撞見秦安心抹眼淚的動作,一時間火氣上湧,又開始新一輪的謾罵。

“你們到底要怎樣?你們自認為千寵萬寵,你們真的寵了嗎?”秦安心帶着哭腔,實在沒忍住,質問她。

秦歡影似乎意識到哪裡不同,有些尴尬,沒再說話,瞪了秦安心一眼,提着衣服出門曬衣服去了。

“你瞧瞧,都給你們慣成什麼樣了,動不動就哭,誰惹她了,淨哭哭啼啼的,像是誰不會哭一樣……”秦歡影邊曬衣服,邊跟身邊抱着孩子的黃凝仙吐槽。

“少說兩句,人家現在是家裡的寶,你爸護着,稍有風吹草動的,你奶也得罵我,何必呢,誰讓我自己犯賤,生個白眼狼出來,隻能自己受着了。”黃凝仙頭也沒擡,抱着懷裡的小娃娃,自言自語的說着。

她這番話落在秦歡影的耳朵裡,就是另一番滋味兒了。使得原本就讨厭秦安心的秦歡影,更加厭惡秦安心了,之後的日子,秦安心處處受着打壓。

秦安心聽了黃凝仙的話,陷入自責當中,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出生。她在心裡求老爺子把自己帶走,這樣她們就能開心了。

晚上睡覺,做夢的時候,都是黃凝仙拿着斧頭砍自己,驅逐自己的樣子,一遍一遍,她無法接受,不被認可,不被接受的事實,甚至隻能靠自己騙自己的方式,才能支撐自己活着。

她獨處的時候,總在想自己活着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媽媽不喜歡自己。難道她的出生隻是因為當初老爺子說自己是男胎,所以才打算生下自己嗎?

事實也确實如秦安心所想的那樣,當初黃凝仙打算生下她,就是因為老爺子那句是“這胎是男孩子”。可她怎麼都沒想到,苦熬了這麼久,看見希望之後,又絕望的滋味,所以就此恨上了秦安心。

然而黃凝仙不知道的是,她命中無隻有女,無子,所以才接連生的都是女孩,正是因為老爺子道破天機,看到秦安心命中有弟弟的緣分,所以才謊稱是男孩,讓她生下她,這才有了後來的秦哲歌。

老爺子或許是因為這事,才有後面的無妄之災,慘死在家門之外。可黃凝仙哪裡會懂這些,她隻會将那些年受得委屈和痛苦,都加劇到秦安心身上,仿佛隻要秦安心活的痛苦,才能讓她開心。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眼瞅着秦安心的外婆辦喪儀的日子到來。秦安心不懂這些,所以自然也就不記得日子。

“真是個白眼狼,你外婆真是白疼你一場了……”黃凝仙瞪着秦安心說道。

“媽?你怎麼又罵我?我又幹啥了?”秦安心很無語,莫名其妙的又挨了頓罵。

“後天外婆祭日,你不記得,她肯定得說你啊!”秦哲歌無奈的搖了搖頭,唉聲歎氣,這樣的家庭環境,真的很壓抑。

“??沒人告訴過我?我上哪兒知道去?外婆過世的時候,我都還是過了很久才從你這裡知道的……我真的……”秦安心頓時無語。

“我也是昨天聽媽打電話的時候,聽他們說起的。好像是大姨問她,明天去還是今天去。你也别怪她,她心情不好,罵就罵吧。”秦哲歌表示,自己也是聽了電話才知道這個事情的。

況且都過去幾年了,作為小一輩的,沒有大人帶領提醒,根本就不懂這些習俗,所以也不能全怪秦安心,自己媽媽這麼做,完全隻是心情不爽,找着出氣筒罷了。秦安心作為家裡的小透明,最不招待見,自然而然的就充當了那個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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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黃凝仙帶着秦哲歌他們,跟着他們大姨一家,坐車去了外婆家。這是秦安心回家後,第二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雖然她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但是隻要來到這個地方,身體本能的覺得舒坦。

“來啦,也不枉老太太疼你一場,是個好孩子,都長那麼大了。這是那個男孩吧?”來幫忙的鄰居摸了摸秦安心的手,上下打量了秦安心和秦哲歌,輕聲問旁邊的黃凝仙。

“林姨,這正是我的小兒子,這是二丫頭和她的女兒。”黃凝仙一一介紹着。

“好好,是個有福的,兒女雙全,老姐妹也能安心了。”如今林老太已經步履蹒跚了,家裡的孩子都在外安了家,她獨自一人在老房子住着,知道今日閨蜜喪儀,特地來看看,就當是送送舊人。

“林姨您坐,我們先忙去了。”黃凝仙拉着幾個孩子往屋裡走,開始換上孝衣,跟着先生上香。

喪儀辦了三天,秦安心也三天沒合眼,以前她來都是跟着外婆睡一張床的,一轉眼自己長大了,外公外婆都走了,這世間到底還剩什麼值得自己留戀。

眼睛都哭腫了,她哭的不隻是外婆的離世,更多哭的是自己的可悲,人人都說愛她,可人人都覺得她不配,都覺得她不值得愛。

黃凝仙也沉浸在痛苦中,難得的不再找秦安心麻煩,也沒有惡語相向。或許是因為是在這裡,她顧及着自己的名聲,對秦安心格外的照顧,噓寒問暖,表現出一副慈母的樣子,盡力的維護着自己的形象。

秦安心有些錯愕,有些受寵若驚,她以為她的媽媽終于醒悟,看得到自己了。直到老太太喪儀結束,回到家中,秦安心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原來那都隻是假象,做給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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