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湛淚流滿面,道,&ldo;馮暨等人忽然宣稱大王薨逝,國中上下皆震驚,疑者甚衆!然而王太後與馮暨把持朝政,又無大王消息,官民未敢輕動。臣聞得大王消息,即刻趕往此地,大王無恙,中山國實幸甚!&rdo;睿華亦動容,紅了眼圈,&ldo;若非初華與朔北王相救,孤亦無法自保。&rdo;君臣淚目感慨一番,各自坐下。睿華問:&ldo;孤方才聞得,中山國反叛了朝廷,此言确否?&rdo;&ldo;确實。&rdo;曹湛擦擦眼淚,道,&ldo;馮暨一口咬定大王為朝廷所謀害,聯合楚梁等國反叛。王太後從宗室中挑選了一人過繼為子,意欲擇日登基稱帝。國中不服者甚衆,臣與内史等人聯絡,隻消大王一聲令下,便舉事呼應!&rdo;睿華沉吟:&ldo;可是國中有十三萬兵馬,中尉荀康是王太後的人。&rdo;&ldo;大王可知曉中尉丞李康?&rdo;曹湛道,&ldo;其世代服侍王室,忠心耿耿,所率軍士三萬人,皆誓死效忠大王。&rdo;三萬。初華不禁瞥瞥睿華。也就是說,睿華能動的人,滿打滿算,也隻是王太後和馮暨手上的零頭。睿華眉頭鎖着,未幾,看向元煜。他一直坐在席上,未發半點言語,但所有人都無法忽視他存在。&ldo;殿下。&rdo;睿華上前,向他一禮,&ldo;中山國境況,殿下亦已知曉,還請殿下助孤一臂之力。&rdo;元煜微笑,道,&ldo;孤應承之事,自當辦到。&rdo;中山國衆人皆是一喜。可元煜頓了頓,卻道,&ldo;不過,孤曾說過,助人須有代價。大王亦說過,事成之後,中山國所有,孤皆可取得。&rdo;睿華看着他,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預感。&ldo;不知殿下欲得何物?&rdo;他問。&ldo;不要物,要人。&rdo;元煜的目光轉向初華,&ldo;中山王的王弟,須得留下。&rdo;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落到了初華身上。初華訝然。睿華面色一變。&ldo;為何?&rdo;&ldo;不可!&rdo;二人異口同聲。周圍寂靜一片。睿華看看初華,按捺着心緒,道,&ldo;殿下,初華雖為吾弟,卻并非中山國之人,還請殿下另選。&rdo;&ldo;哦?&rdo;元煜神色不改,&ldo;若孤一定要呢。&rdo;殿中靜得落針可聞。&ldo;大王……&rdo;曹湛露出焦急之色,出聲提醒,可睿華巋然不動。他與元煜對視,嘴唇緊抿,目中滿是糾結和怒氣。元煜仍從容不迫,看看初華,道,&ldo;孤并非無理取鬧,不瞞大王,孤欲将雷火罐引入軍中,如今可全然cao控此物之人,唯有王弟。&rdo;說罷,他看向睿華,&ldo;互通有無,方為交易,請大王三思。&rdo;睿華神色不定,少頃,正要說話,初華忽而道,&ldo;我若随你去了,待得那雷火罐試得好了,你便會放我回來麼?&rdo;&ldo;自當如此,&rdo;元煜答道,卻又悠悠道,&ldo;不過,如何才算好,須得孤說了算。&rdo;初華咬唇,片刻,道,&ldo;我随你去。&rdo;&ldo;初華!&rdo;睿華着急。&ldo;不必擔心。&rdo;初華握握他的手,神色輕松,&ldo;我若出了事,殿下便找不到人擺弄那雷火罐呢。&rdo;說罷,用眼角睨了睨元煜。元煜不置可否。睿華注視着她,目中的神采漸漸沉下去。&ldo;你……真的願意麼?&rdo;他輕聲道。初華點點頭:&ldo;嗯。&rdo;睿華看向元煜,神色沉凝,&ldo;殿下須與我保證,必不教初華涉險。&rdo;&ldo;大王盡可放心。&rdo;元煜道。睿華深吸口氣,道,&ldo;暮珠,取酒來。&rdo;暮珠應一聲,将一碗酒捧前。衆目睽睽之下,睿華拔出匕首,割破手掌。血滴下,酒水登時染紅。初華看着,一陣心疼。元煜神色不改,亦拔出短刃,割破手掌,亦将血滴落酒碗之中。血色混作一處,睿華首先捧起,飲下半碗,遞給元煜,&ldo;方才之言,歃血為誓,若有違逆,天地共誅。&rdo;元煜淡淡一笑:&ldo;誠如斯言。&rdo;說罷,将酒碗接過,一飲而盡。待得衆人散盡之後,初華看着睿華,有些尴尬。她總覺得睿華面色沉沉,一直沒有看她,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似的。她有些委屈,就算是因為自己違背了睿華的意思答應朔北王,那也是為了睿華好啊……她瞥瞥滴漏,已經快到寅時了,看暮珠在服侍睿華寬衣,便想悄沒聲地走開。不料,才轉身,睿華道,&ldo;初華,我有話與你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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