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五年七月七日子時,原本滿天的星辰,剛過了七月六日亥時,七日初子時,突然黑雲壓城。
時,天空中,一絲星辰光線都看不見,厚厚的烏雲把上海灘裹的黑漆漆。
高空中一道閃電,把整個靜安照的個通明,随即是一個悶雷直擊靜安的一棟小洋樓的上空。
忽然烏雲密布,雷公忽閃,頓時天上的雷響得恐怖,閃電時而像蟠螭虬枝,時則如金蛇行空,陡地從雲縫後竄出來,将陰森森靜安照得一片慘白。
街巷道上的積水被雨點打起大片大片的水泡兒,嘩嘩的雨聲和不時轟轟作響的霹靂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宇宙間什麼都不存在。
一道閃電,急速掠過,将天地間照得通明如晝,幾乎在同時,便是一聲炸雷。
電閃雷鳴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原狀,接着便是唰唰的大雨,傾盆而下。無處不在水中。
幸好,這棟小洋樓在建造的時候,平地擡高了三尺,靜安街巷的大水進不來,小洋樓裡的雨水直往外面灌出。
水進不來,人也出不去,斷頓了。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終于停了,門前的水也退了。
谷祥瑞正想打開大門,通通風,去去别墅裡的濕氣,前腳一伸,正踏實,忽腳底下一滑,趕緊後腳跟踏實,身體下挫一蹬,沒有滑倒。
“孫子,下樓來,把大門打開,下雨這麼多天了,别墅裡裡外外清掃一下。”谷祥瑞看門檻都是髒東西,滑溜裡裡外外都是。
谷碧青在樓上應道:“爺爺,再等等吧,一會兒人就來,别墅雖然不是很大,但真要清理起來,沒有三、五天完成不了。”
谷碧青的話剛落,大門外有人喊了起來:“谷老爺,開開門,我們已經把門外的街巷裡弄都打掃幹淨了,讓我們進來,把你老的屋裡也清理一下,下了這麼多天的雨,樹枝樹葉肯定滿地都是。”
“是老董的大兒子吧,進來就是了,門沒鎖。”谷祥瑞蹬在地上應道。
谷祥瑞的話剛說完,外面的人就把大門推開進來。
一看進來了五個人,還都自帶着掃把簸箕,抹布。
大家都已經很熟悉了,沒有客套,五個人一進來就開始忙開了,掃地的掃地,擦洗的擦洗。
看這舉動,這五個人是谷家的常客,谷家别墅裡的閑雜事情,都是由他們做的,大堂客廳房間,熟門熟路,。
這靜安是上海的繁華地段,原本是龍頭,蛇頭彙集的鬧市,凡住在靜安的居民,三天兩頭,不是收保護費,就是無事也生出許多的是非,從來都沒有安靜過。
自谷祥瑞一家搬來之後,特别是經過了谷宣禮成婚的那個晚上,那一番的動靜,把整個上海都驚動了。
龍頭,蛇頭雖然都還在,但守規矩都了,無論是開小店小吃的,還是住在靜安這一帶的居民,保護費不敢再收了,即使開店,每個月上交給巡捕房的稅費,也比其他地方少了許多,還沒有重複的。
谷祥瑞招呼道:“董家老大,連續多天的大雨,這一帶的鄰居有什麼災了,難了,有困難盡管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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