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嬴說着,接過時光的扇子,想取下扇墜,咦了一聲,時光問道:“怎麼了?”
隻見兩顆棋子若隐若現的長出一些龜裂紋來,時光上手摸了摸,手感卻依然細膩潤滑,時光奇怪道:“剛才還沒有呢?”
褚嬴道:“沒事,我有事出去一趟。”
時光猜他大概是要去找那個像鬼一樣的人,時光忍不住問道:“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啊?”
“不是說好不問嗎?”
時光道:“我不問他身份,我就感覺他是敵非友,而且說話陰森森的,不像好人,你幹嘛還要去找他啊。”
褚嬴撥開落地窗的窗簾,向外望了望道:“我不能不管他,他如果惹了禍,就是我的責任了。”
時光道:“你準備怎麼管?管吃管住?那要是住的話,可不能住這兒吧。”
“不能住這兒,不能讓他看到你,他可能會傷害你。”褚嬴沉思片刻道,“你不用管了,我會另安排地方。”
褚嬴出了光明小區,時光便悄悄的尾随過去,想八卦一下,誰知剛到小區門口,就被忽然回頭的褚嬴截住了。
褚嬴認真道:“不是鬧着玩的。”他忍不住用扇子去敲時光的頭,拿出做老師時的嚴肅态度道,“我跟你說的話,你再不往心裡去,我可是要生氣了,快回去。”
時光隻得回去,褚嬴無奈搖頭,其實剛才他心神倦怠,已感知不到時光跟在身後,不過是了解時光的習性,猜他多半會跟來,才殺個回馬槍。
這般出來,他也無心力去感知釋法鸾的所在,也不知往何處尋找,他正想借五蘊子感應,蓦然黑影裡鑽出一個人影,便是釋法鸾,他初破北鬥陣,原本心情大暢,可流落到方圓市這個地方,對這裡的地域,風俗,服飾一概覺得陌生又驚異,不過他從小出家,早年跟着師父遊行四方,後來沒了師父,自己帶着徒弟,更是在各國穿梭,頗為擅長适應陌生環境,何況他知道,自己所在之處,必定與褚嬴相隔不遠,因此并不十分驚慌。
隻是為何他一來到人世,先遇上一個陌生奇怪的少年,這少年身上還帶着兩枚棋子?實在是奇怪又詭秘,剛才那少年又跑的突然,都沒來的及問清楚,他怎麼忽然就跑了呢,這人忒也毛躁無禮,也不知這是什麼蠻夷,語言卻還是通的。他哪裡意識的到,他和褚嬴在幻境中,褚嬴随着外面習性的改變,語言也慢慢遷移,他又時時能聽到褚嬴說話,對外界語言并不陌生。
他正追着少年的方向尋求線索,路上會遇到一些人,都頗為驚慌,有的人走近他沒反應過來,猛然和他一對,驚吓過度大叫着跑了。釋法鸾頓時想到自己的模樣又老又醜,吓人至極,他雖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但終究心裡不是滋味,想到自己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因為蕭綜,恨意頓生,當下手中将枯木拐杖握的卡卡作響。
他跟着時光到光明小區外,小區門口有人看守,沒有放他進去,不想從那裡面卻出來一個高挑的身影,借路燈光一瞧,眉眼神韻,皆如褚嬴一般,隻是穿着比起幻境,更像是異族服飾,便不敢相認,隻是看他手中淡淡光芒的棋子,才想着多半就是褚嬴道:“果然是你?”
褚嬴淡淡道:“是我。”
“那個少年又是誰?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何不引我進去與他一會,待貧道為他相上一相,看他是否有修行的慧根。”
褚嬴緊張道:“他與你無冤無仇,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釋法鸾笑道:“罷了,貧道隻尋自己的仇人,你既不信貧道,亦無礙。”
褚嬴哼了一聲,道:“你說對了,我信不過你,我吃過你的虧,自然不會讓他也卷進來。本來我看你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對略盡一盡地主之宜,你若是再得寸進尺,我們就各走各的。”
釋法鸾雖與褚嬴不睦,但褚嬴千年君子,無論是與人相處還是獨處,都表裡如一,所以即使從他語氣神情裡看不出真假,釋法鸾對他自有一份信任,料想他不至于坑害自己。何況适才看到過他樣貌的人都對他恐懼或者嫌惡至極,可是褚嬴看他卻與一般人無異,想着千年以來,他對這自己這般醜樣,還能以禮相待,心中反而升起了一份感激,于是拱手道歉:“算我剛才失禮僭越。敢問蕭綜的下落,可否賜教一二。”
褚嬴道:“我自不會幫你去害他,也不會幫他來害你,所以,别說我現在一時沒有辦法找到他,就是能找到,我又怎麼會為了幫你,得罪他呢?我隻是給你找個安身之所,至于你預備怎麼找,我就不管了。”
褚嬴有意将釋法鸾送到蘭因寺,但此時天色已晚,他自己也不大舒服,便預備暫時給他就近安排個住所。釋法鸾這個模樣,住旅店太招搖,褚嬴又不想和他牽扯太多,忽想起方圓市近郊有一處梁美人的舊居,已經多年不住,此時倒派的上用場,平時有些荒涼,卻正适合釋法鸾這個身份。于是褚嬴在路邊叫了一個出租,請他上車,釋法鸾沒有見過汽車,何止汽車,這裡的燈光,房屋,道路,穿着都是聞所未聞,他沉寂了千年的心,此刻也不由悸動了些許。
一路上如果褚嬴心情好,會解釋一些問題,比如這是一千五百年後的世界,現在的國家,也沒有帝王,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諸如此類常識與南梁北魏迥異的地方。
偶爾褚嬴會試探問一句:“你想怎麼對他,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釋法鸾道:“自然是有把握的。”他看褚嬴對他投來疑問和好奇的目光,此時他心情頗好,便不吝道,“古來大道無路,卻分三支,天道,人道,元道,天道與天地萬物相通,是無情道,人道與人相通,其中又分情與理道,修行起來,又細分數十種微缈道,元道,與本心相通,修行難易受天資所限,有些人能修,有些人是修不來的,最終與天道人道合而不同,三道歸一,可成靈胎,靈胎能自生即可恒久不衰。貧道還尚未修到最後一重能自生,而且尚有一脈不平之氣,是以雖然能存千年,但早見枯衰之相。蕭綜那小子奸邪詭詐,剛愎自用,心性上犯了清心的大忌,他又是世俗中的大俗之人,他拿走棋子至死尚不足十年,十年靈力可以成型,但遠不足以能修出渾厚如我這般的合一之道,自然和你更不能比拟了。待我将他從棋子中抽離出來,必讓他嘗盡人間苦楚而魂飛魄散。到時,你不可多管閑事,我若害他,殺心邪念必起,到時也元靈難保,不過生死乃是天道輪回,沒什麼大不了,貧道不過是完了這一樁心願,再無其他。”
褚嬴聽出他一心報仇,有同歸于盡之念,一時又是替時光擔憂,又覺得陷入恩怨之人可憐,他也理不清玲珑心到底是不是釋法鸾所指的元道,又道:“也許他天資過人呢,修成了呢?”
釋法鸾胸有成竹道:“想靠自己修出來,隻怕比沒學過棋的人能赢你的可能還要小一些。如前些時候,貧道說起的叫過流星的少年,天資過人,那也是千年一遇的天精地華了,他尚且是流星一般,何況别人。人多迷惑,又有名利欲,情理法牽絆,紛紛擾擾,剪不斷理還亂,若沒有師父從旁指導,加上耳提面命,日日訓誡,再加上自身堅韌持修,就是知道其中法門,也極難從中抽離出來,即使僥幸抽離出來,其中兇相死劫,成千上萬,一不留神就會誤入岔道,萬劫不複,這需要師父指點幫襯,哪有那麼容易。”
萬劫不複,萬劫不複。褚嬴不自覺的琢磨着這個詞,想着玲珑心所說,石蘭之後,五世皆早亡,難道這就是劫?難道時光也在這個劫裡嗎?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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