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回來了,記憶中總有一些若有所失的模糊感覺,關于褚嬴的,關于圍棋的,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情感和悸動。這天他下了一局圍甲,回去和褚嬴複盤,什麼事都做了,可總覺得似乎總有什麼事沒有完成。
下午三點前後,他就隻身去了學校,谷雨從同學口中聽說時光又來圍棋社了,卻沒有勇氣和他對峙,他和江雪明分手已經快一個月了,還是無法回到正軌上,江雪明曾安慰他,開導他,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有他的驕傲,如果不能在一起,他甯可什麼都不要。
可是沒有江雪明的日子,他該怎麼過?這些日子熬下來,他覺得活着太難了,他又想着回到從前簡單的日子,可是簡單的日子,又是什麼樣子?是渾渾噩噩?遊戲人生?他回想着沒有江雪明的時候,也是一團糟,想不出個頭緒,又不自覺回到了另一種糊裡糊塗的狀态,偶爾想僞裝振作,可是挺不了多久,尤其是午夜夢回,他驟然會想起江雪明,想到是自己不夠好,自己比不上時光,想着想着又想到時光那副不靠譜的樣子,又不免替江雪明擔心,又抱着僥幸的心理,也許時光傷她,她會回頭找自己,想到最後,又化作滿腔愁苦,愁苦又讓他惦念的更深,好像他愛的已經無法自拔,便輾轉難眠。第二天又昏昏沉沉的無法清醒,白天經常遲到甚至曠課,到了課堂上也常常打瞌睡,到最後連裝也懶得裝了,在朋友面前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在校園裡看到江雪明也是一副倦怠失落的模樣,他這個更慘的人卻忍不住憐惜關心起來,這份關心反而令他晦暗的生活恢複了生機。兩個失意的人相遇,還彼此表演着堅強,谷雨探問着時光近況,江雪明還是一口說着時光和自己沒關系,但是她刻意的表達,更顯得失魂落魄,何況她都沒有多出一份關心留給谷雨,谷雨望着她逃脫的背影,卻聽出了她欲蓋彌彰的弦外之音,他能輕易聽出她所有的心跳,這大概就是愛吧,可是為什麼,他愛的人卻心裡卻裝着另一個人。
圍棋社裡聚了六七個人,新成員對時光這個元老級人物都久仰大名,能來的都翹課聚過來了,偏偏江雪明沒有來,時光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興緻勃勃的和圍棋社成員下一對五的指導棋,玩了半個小時,知道自己不走,這幾個人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回去上課,反正也等不來想見的人,他就推脫有事走了。
自己卻悄悄轉到江雪明的教室外面望了一眼,他們是自習課,江雪明在第二排的中間的位置,心無旁骛寫着一張卷子,時光也不知自己想看什麼,可是看了一眼,就莫名安心了許多,但是江雪明自習課也沒有來圍棋社,又驗證了他心底說不清的預感。他不是一個多心的人,卻不至于粗心到什麼也感覺不出來。他們之間又有芥蒂了,至于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捋不出頭緒?他倒是問過褚嬴,褚嬴回答仍是那一套烏鹭山回來的後遺症。時光是一點兒也不信的,又懶得跟他争辯,隻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他心裡一向裝不了困惑,一丁點的心事都能讓他坐立不安,索性就憑着感覺來學校了。等到下課,瞧見田莎出來,還沒遞上話,先被她冷嘲熱諷了兩句,時光覺得冤枉,笑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田莎道:“我哪能夠得上得罪你啊。少來我們這裡晃悠,就算您高擡貴手了。”說罷就要錯身過去。
時光一攔,田莎前後看了看道:“你攔我幹什麼,讓人看見了。”
時光越聽越糊塗道:“看見什麼?我就是讓你替我給明明傳個話。放學我在校門口等她。”
“準沒好事。”田莎不耐煩道,“我知道了,會跟她說的。”
時光聽了有些受傷,但心中疑惑,又扯住她道:“怎麼我一句話也聽不懂?我怎麼了?”
“哎呀!”田莎一把甩開他,“煩不煩,現在學校裡有幾個不認識你的,你說話就說話,不要上手,讓人看見了不好。而且……”
“而且什麼?”時光忙問道。
田莎欲言又止道:“跟你走近的人都好倒黴。”
時光聽在耳中,不免想起一些不相幹的事,傷心落寞起來,田莎看他委屈的樣,心中不忍,但想着谷雨江雪明的情形,反而覺得說的不夠道:“我可沒誣賴你,你看明明,谷雨,還不都是因為你,你……隻顧着自己。”她見時光不再頂嘴,也說不下去,自己走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時光鑽了牛角尖,想起褚嬴,洪河,沈一郎,俞亮等人都因為他遭過厄運,有些事不怕巧合,最怕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就像褚嬴要找神之一手,遇上的人都會倒黴一樣。若是别人,他興許還能說點别的開解開解,落到自己身上,就不免患得患失起來。當下便躲在樹蔭下傷感了一陣,放在過去,他心裡一有個煩心事,不問原由,總想着快快驅散,可近來玲珑心來去數回,一些喜歡揣摩旁人心思的習慣雖沒留下,暗處卻還有些隐患沒消,一撩撥,不經意也要敏感起來,不過他天性中自有一道天塌不驚的屏障,若非如褚嬴或圍棋那樣蝕心入骨的事物,尋常心緒都不會在他心頭萦繞太久。
放學的時候,他在校園門口等着,見江雪明出了校門,便跟了上去,到了拐角處,時光忽然在後面拍她肩膀,吓了江雪明一跳,一回頭見時光,氣道:“幹什麼啊,我今天可沒招你。”
時光做出開玩笑的樣子道:“請你吃飯。”
“我不去,我要回家了。”
“那一起回啊。”時光順着她的話,但生怕被拒絕,語氣上又多了點野蠻的強橫。江雪明沒有拒絕,時光便在後面跟着,他們既沒有坐公交,也沒有騎車,就這麼踩着馬路,回家的路上,有一段凄清的林蔭小道,兩邊盡是挺拔的法國梧桐,枯黃的落葉撒了一地,踩在上面,聲音很是安靜,兩人走了一半,心也靜極了,時光忽然心血來潮,一個強烈的念頭湧上心頭,他從後面抓住了明明的手,湊近距離沉聲道:“做我女朋友吧。”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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